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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黎从一阵剧痛中醒了过来,揉着自己发疼的后脖颈坐起身,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牢房中,地上还有几只老鼠在爬,吓得他立刻抱紧了自己的双腿。

  低头一看,看见自己手上沾满了血迹,用力地用袖子擦拭着,可血迹就像是粘在他皮肤上一般怎么都去不掉。

  牢房的大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狱卒,温黎爬了起来,他还想着那位重伤的姑娘,来得及的话说不定还能救一救,于是朝他道:“城西那边有位姑娘发生了危险,你们快去救她,还有一个黑衣人袭击了我,你们……”

  “什么黑衣人,哪儿有黑衣人,明明只有你一个,你杀了人。”

  温黎的脑袋“轰”地一下炸了,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我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我也是……”

  狱卒直接打断了温黎的话,厉声道:“你手上有刀,身上沾满了那女子的血,你不是凶手谁是啊!”

  温黎的脑袋“突突突”地疼得厉害,连忙叫住了狱卒,声音有些抖,但还能勉强保持镇定,“不是,这是个误会,不是我杀的人,我是温府的公子,麻烦你……”

  狱卒立刻摆了摆手,很是不耐烦的样子,“什么温府冷府的,我不认识,杀人偿命是自古不变的道理,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等人头落地吧。”

  “等等。”温黎见此人油盐不进,渐渐地冷静下来,压下焦灼的情绪,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看,“你们究竟是哪一支巡逻兵,什么编制,上头人是谁,为何不仔细调查就随意定罪,受害者的死因是什么,我的动机是什么,杀人手法是什么,你们为何一盖不问。”

  狱卒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双眸贼眉鼠眼一般滴溜溜地转着,磕磕绊绊道:“什么不问,还没到提审你的时候呢!老实待着!”

  说完就关上了牢狱的大门,黑沉沉的一片,周围静得可怕,总觉得哪里有阴风吹进来,冷得温黎不禁蜷缩了起来,不断地搓着自己的手臂。

  时间似乎过得很漫长,温黎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冻得他瑟瑟发抖,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阴暗的牢房中唯有一个小窗户,照射进来一丝微亮的光。

  杨花透过窗户飘了进来,无孔不入地钻进了鼻腔,昏昏沉沉的温黎顿时就激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的咳疾还没有完全好,杨花吸进去,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眼眸水光潋滟,满是水汽通红一片,又引发了哮症,肺腑灼热地厉害,嘴巴长得很大,极力地撷取着空气,可是能够呼吸到的简直是微乎其微。

  温黎去摸腰间的药瓶,可是什么都没有摸到,早在他们把自己抓来的时候就把身上的东西全都搜刮了一通,那些能救命的瓶瓶罐罐自然都被拿走了。

  忽然想起什么来,他赶紧拽下来挂在腰间莲花绣纹的荷包,放在鼻子前面猛地嗅了起来,草药的气息充盈着鼻腔,哮症这才渐渐地缓解了一二,眼神空洞地盯着黝黑的房顶。

  空气钻进鼻子的那一刻,温黎想明白了。

  从“闻辞”的那封信开始就是一个局,故意以杀人的罪行把他抓过来,不通知任何人,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仅将他放在一个飘满杨花的牢房里,还拿走了他全部的药,就是有人要自己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

  温黎喘着粗重的气息,大汗淋漓,浑身都湿透了,像是水涝的一般,脸色苍白着勉强地支起身子,抬起手将小指头放在唇间用力地吹了起来。

  这是沈清泉教的本事,哪怕没有哨子也可以唤来信鸽,用力地扯下了一片衣角为纸,咬破了手指划出血珠为笔,写下了一封信,然后塞进了信匣子里。

  “拜托你,帮我……帮我传出去吧……”

  ***

  虞苑发现信鸽的时候已经出了京城,在看见内容后立刻调转马头飞奔回到温府。

  温书礼一接到消息就派人出去找,整个温府的人都散了出去,还借用了闻言殷的禁军,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找温黎。

  在一个破败的牢房里面,满是杨花飘过的痕迹,这么瘦弱的一个人缩蜷缩在一起,荷包被紧紧地攥在手心里,靠在鼻子旁边,可是已经呼吸不了多少气息了,脸色憋得通红。

  温书礼看见早上还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变成了这副惨样子,差点儿脚下不稳昏死过去。

  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全部涌进了温府,黑压压地跪到了一片,全部围着温黎打转,整整一夜才让他的情况好转。

  院判浑身都是汗,喘匀了气才道:“这个草药香囊是太子殿下让微臣配的,里头还掺杂了殿下的血,本就是可以抑制小公子病症的东西,幸好小公子随身携带着,如果没有它,或者发现时间再晚点,小公子恐怕真的就……”院判顿了一下,也不敢再继续说了,然而接下来的话众人都心知肚明。

  温书礼的脸色非常不好看,是在他波澜不惊的面上从未见过的阴郁低沉,双拳捏得“咯吱”响,沉沉地丢下一句“好好照顾阿黎”便离开了。

  陈相府。

  陈之昂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茶水,抬眸看了温书礼一眼,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呦,这不是温相吗,什么风把你给……嘶!”

  温书礼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陈府的护卫都拦不住,一上来就揪住了陈之昂的衣襟,猛地往墙上一掼。

  明明是一个看起来就文文弱弱的书生,没想到爆发力这么强,撞得陈之昂后背生疼,龇牙咧嘴地怒道:“温书礼,你发什么疯!”

  温书礼的额间的青筋凸起,他已经在极力地忍耐着自己的脾气了,没有把手直接掐在陈之昂的脖子上,咬牙切齿着,“我看你才是疯了,我跟说过我们怎么斗,怎么不合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不能牵扯到旁边,你是怎么敢对我的阿黎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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