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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时熟练而流畅的动作,若有所思地停下摇扇的手。
娄琤边教边刻完了竹林图,又捡起一块已经画好图样的木牌让奚犀试着下刀,他在一旁纠正指导。
奚犀捏着刻刀蹒跚学步地往木头上划下第一刀,听着娄琤的话,慢慢调整手上的姿势不断让刻出的线条显得流畅。他额角沁汗地忙活大半个下午,终于磕磕绊绊地完成了半块牌子,拿起来给两人瞧。
訾骄抬首一望,安静片晌后道:“你找块没用的木板,等在木板上练好了再刻牌子。”别浪费辛辛苦苦削出来的木牌。
娄琤点头认同。
“好罢”奚犀眉间沮丧地收回自个的木牌,很快却再度振奋,起身从犄角旮旯里拽出块约两寸厚、两指宽、半个手臂长的木板来竖到訾骄身前,干劲十足道:“东家,你在这块木板上也画几幅罢,我就在这上头练。”
訾骄便提笔在那上头匀称地画了好几个竹林的图样,奚犀把木板放置膝头,闷声不响地继续刻。娄琤下午便待在铺子里头干活,偶尔瞄一眼奚犀的进度,指正他的手法。
訾骄在余下的木牌上都画好图样后便无事可做了,泡了茶和奚老爷子同坐在旁侧闲话家常,竟也说得有来有回。
两人直在奚家木头铺留到黄昏时分,收拾东西告辞时奚老头还欲邀他们去家中用饭,訾骄婉拒了老爷子的好意,只约好明日再来。
回到家,趁娄琤做饭时,訾骄将今日新买的百合花放到堂屋内,随后牵着狗去人少的地方散散步,再进家门时,院中已弥漫开饭菜的香味。今日有醋烧藕片、丝瓜蛋花汤,及一碗梅菜焖肉。
梅菜焖肉的香味极甚,霸道地挤占于小院上空,干菜的酸味中融入恰到好处的甜,叫人食欲大开,光是用沾了汤汁的梅菜拌上饭,都可以毫不费力地扒拉下一碗。
訾骄在盛夏的天里难得有了食欲,干净地吃光整碗饭,拿着蒲扇坐到菜地旁竹制的躺椅上,懒懒地扇着风赶走几只飞来飞去的蚊虫。
如今天热,虫蚁也多起来,訾骄抬高手将盘旋于上空的蚊子拍开,宽大的袖口随动作往下垂落,露出一截纤瘦的皓腕。
“琤哥,有好些蚊虫呢。”虽然没被咬上,訾骄还是不高兴地哼声找娄琤告状。
娄琤立时扫荡完剩余的饭菜,从厨房拿出一捆晒干的艾草,点了火后在院子各处挥舞,“待会我把卧房也熏一熏,骄宝洗完澡再进去就不会有蚊虫了。”
訾骄在竹椅上伸展四肢,喉咙里模模糊糊地应声:“好啊。”
夜间訾骄躺在床上,薄被只盖了半截,天气热得他有些睡不安稳。紧闭的眼睫轻微颤颤地动了两下,半梦半醒时,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訾骄蹙眉,无意识地抽回手又往外甩了一下,迷蒙地软着嗓子抱怨:“蚊子”
哼哼唧唧地嘀咕完,他翻过半个身,把露在外头的手臂也塞进被窝里以防蚊虫叮咬,朦胧地重新睡了过去。
床边杵着个暗沉的身影,直到确认床上人已睡熟,才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娄琤僵硬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探手拿过被丢在床脚的蒲扇,缓慢地为訾骄扇起风来,解一解夏夜的闷热。
*
往后几日訾骄与娄琤上午在家做事,下午便去到木头铺里,干活的同时教导奚犀。
新的成对木牌每种图样先都各制出两套,共四套牌子,新燕阁与庭竹坊各要了两套,即一套大雁、一套梁祝。
两家铺子都在拿到百合香的木牌时便定了下月的货,娄琤与奚犀的每日做工时间被排得满满当当。不过此次的木牌子价钱较往常的高些,且得成对卖,所以每月要交的货并不多。
今日他们拿上工具正要出去,院外有人先一步敲响了大门,站在前头的訾骄顺手打开门,瞧见了颇为熟悉的庭竹坊伙计。
訾骄旋即问:“是吴大哥有事寻我们?”
“不是我们家掌柜的。”伙计笑道:“是方才这位学子寻到我们铺里来,问我们可晓得两位公子在镇上的住所。我们掌柜的瞧他是斐然书院的学生,或与二位有所交情,让我带他过来看看。”
伙计边说边让开身形,露出后面跟着的身穿书院服制的尤照景来。
訾骄一见他才恍然记起,他们自来到镇上后从未遇到过对方,自然也还没和他说过赁居的事,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还先回了趟隶南村,听闻他们搬家的消息后再奔波着寻过来的。
第28章 爱慕 尝到了些许自己盼望已久的美梦……
訾骄敞开院门喊二人进来喝杯茶, 庭竹坊的伙计因铺子内还有活,将人带到后便匆忙告辞,尤照景手里拎着用麻绳缠好的油纸包, 歉意笑道:“未曾提前知会就上门来了, 可有耽搁你们的事?”
“正要出门, 不过并非急事,迟一会没什么。”訾骄引着他走回院里,“搬来镇子后一直没遇上你, 所以也没机会与你说我们赁居的事。你是如何知晓我们搬到镇上的?可是先回了趟村子?”
三人走到院中的方桌旁, 娄琤脸色郁郁地给訾骄倒了杯水放至手边,并不管另一个人。
尤照景还是很爽朗,把瞧着十分大块的油纸包拎到桌上, “恩, 我前两日休沐, 回村子想去寻你的,却听爷爷说你们已经搬到镇上了。爷爷与芬丫头都不知你们的新住处, 我便只好趁书院午间休息去庭竹坊碰运气问问。”
“对了, 这是我在路上买的新鲜羊腿, 就当是乔迁礼。”
“何需如此破费?”訾骄客气一句,心中却已然犹豫着晚上该吃清炖羊肉还是炙烤羊腿, 片刻后又问:“照景兄这般急着找我们,是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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