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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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要不是穆钎珩及时找到了他,他恐怕已经冻死在那场漫天大雪中。
但后来才知道,疯女人正是谢书藜的生母李氏,她本已远走他乡,不知何时回来了。事情败露后,她疯得更厉害,有人向谢丞相提议,将她沉江。
沉江前那一晚,谢书藜给关系一向冷淡的父亲跪下了,她不住地磕头、乞求他放母亲一命。
最后终究是没有沉江,李氏被送走了。
而谢书藜,也像一切都没发生似的,照旧读书、偷偷唱曲,和谢明夷闹着玩。
在谢明夷的印象里,自己的这个姐姐柔和的目光中,似乎总藏着淡淡的忧伤。
所以他才极力想讨她欢喜,希望她愁眉舒展。
现在的谢书藜刚生产完,大概是累了,才没有心思说点什么吧。
这般想着,便和谢书藜寒暄了几句。
三人在殿中说了些客套的话,又坐了半柱香,谢丞相便要告辞了。
“夷儿,你留下。”谢书藜突然道。
谢明夷看了谢丞相一眼,后者对他点了点头,轻声道:“陪陪你姐姐,我在这里,你们俩总是不畅快。”
谢丞相独自离开了,谢明夷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地,本是位极人臣、权势滔天,此刻竟显得有些落寞。
“娘娘。”谢明夷乖乖走上前。
谢书藜却笑了,“你看你,这么拘谨作甚?是不是又忘了,该叫我什么?”
姐姐还是愿意和自己亲近的。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谢明夷踏实不少,笑着喊了句:“姐姐!”
“坐到姐姐跟前来。”
谢书藜招手。
紫鸠便将凳子搬到床榻前,让谢明夷坐下。
“你把苏家那个给打残了?”
谢书藜开了话头,谢明夷便一股脑地又将那件事说了一遍。
谢书藜道:“好!该打,没打死他都算夷儿心软,父亲太迂腐,不懂这些,他骂你,你只管当耳旁风就是。”
谢明夷“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姐姐和我想的一样。”
姐弟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
谢书藜看向窗外的落叶,拍拍谢明夷的手,笑道:“还有一个多月便是秋狩,你以前从未参与过,今年可必须得去了。”
谢明夷心跳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我不想去,那些人都出那么多汗,围上来臭烘烘的……”
谢书藜劝道:“夷儿这话便不对,这次秋狩和从前不一样,不是只有男子参加,京城的官家女子也都会到,而且并非人人都要打猎,你去了只管放风便是。”
她隐秘地笑着,谢明夷一看,便使劲摇头:“我不想娶亲!”
他说得太直白,把紫鸠和谢书藜都逗笑了。
“我们夷儿还小呢,哪里就要娶亲了?只是相看相看,多结交些新人,总没有坏处的。那个天天跟你在后面的孟怀澄孟三公子,不就要娶亲了吗?到时候你的朋友都有家室了,独留你一人,难道不孤单?”
“可是……”谢明夷有些犹豫,“陛下还在昏迷,今年秋狩未必会如期举办……”
“会的。”
谢书藜却笃定道。
殿内檀香袅袅,谢书藜挑眉道:
“陛下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