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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温和,望着谢明夷笑笑,“九皇子跟我说过了。”

  谢明夷“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早就知道怀王和陆微雪是同党了,也没觉得有多稀奇。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陆津义像个长辈一样关怀道:“你刚醒,饿不饿?可叫下人传膳过来。”

  谢明夷刚想说不饿,肚子便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

  他脸一红,只能点点头。

  小半个时辰后,谢明夷吃了个半饱。

  陆津义坐在一旁,看向桌上几乎未动的饭菜,温声道:“怎么,不合小国舅的胃口?”

  谢明夷咬着梨花木筷子,摇摇头。

  同坐在一张饭桌旁,陆津义又毫无架子,他便也没什么好拘谨的,只叹了口气,如实相告:“我自幼便挑食,难伺候得很,王爷别见怪。”

  陆津义“扑哧”一笑,“哪有人自己给自己这样开脱的?你真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像是想起了什么。

  耳边安静了一瞬,正纠结要不要再勉强吃一口红豆汤圆的谢明夷狐疑地抬起脸,却正对上男人眼眸中的哀痛。

  这份伤痛跨越了岁月,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谢明夷心上。

  陆津义看着他,就像在透过他的脸,看着另外一个人。

  一个与谢明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没有丝毫切实交际的人。

  “王叔。”

  一道冷漠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谢明夷大梦初醒般抬起头,看到走进门的陆微雪,他似乎是急匆匆地赶来的,气息有些不稳,声音里都带了点喘息,模样慌乱,跟唯恐什么东西被夺走似的。

  “陆微雪,你还敢过来?”

  谢明夷一下子来气了,把筷子砸在地上。他跟陆微雪的账越积越多,看来是算不完了!

  陆微雪深深地看了陆津义一眼,选择先哄谢明夷。

  他好脾气地帮他谢明夷起了筷子,规规矩矩地放回桌子上,又扯了扯他的袖口,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真挚。

  “舅舅,跟我走吧。”

  谢明夷眉头一蹙,没好气道:“去哪?”

  “自是回丞相府,舅舅在外宿了一夜,相府那边可是担心坏了,舅舅不要在此久留,还是快些回去的好。”陆微雪循循善诱。

  谢明夷被他“舅舅来”“舅舅去”的绕得头都快晕了,一把挣开了袖子,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非把我带到这里,父亲用得着担心吗?”

  “都是我的错。”陆微雪垂下眼眸,柔声哄他:“舅舅想怎么罚我都行,但还是先走吧,相府的马车就在外面等着,是棕山来接舅舅了,舅舅难道愿意让他一直等着?”

  不得不说陆微雪的口才是真的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心再冷的人都得被他说动了。

  谢明夷不得不点下了头,“好吧,但是怀王殿下……”

  “王叔不过是来找我对弈的,并无什么要紧事,现在舅舅要走了,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对吧?”

  陆微雪面朝向陆津义,似笑非笑道。

  陆津义看出陆微雪眼里的不悦,垂了下眸,转而又温柔笑开,“九皇子说得上,小国舅只管去就是了,代本王向丞相大人问安。”

  谢明夷只得收起了顾虑,站起来走出去。

  即将踏出门的前一刻,他突然转过身,道:“怀王殿下,您的箫声,真的很好听。”

  少年神情认真,双眼澄澈,是诚心诚意的赞叹。

  陆津义愣了一下,随即笑笑:“谢谢。”

  陆微雪冷冷地看了怀王一眼,眼中划过一丝阴鸷,却极快地转过脸去,温声提醒道:“舅舅,走吧。”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很久后,陆津义脸上挂着的笑容才渐渐消失。

  他不笑时也是紧绷着的,现在却松垮下来,一张俊雅的脸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独自坐在屋里,面对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却毫无半分胃口。

  都是特意叮嘱过的易消化的食物,还有不少符合孩童口味的甜食。

  陆津义将玉箫拿出来,细细端详。

  他自嘲地笑笑,嘴角苦涩。

  云层遮蔽了屋外的阳光,一时间,眼前视线有些昏暗。

  陆津义估摸着玉箫上挂着的红坠,思绪被拉得很远,忍不住像无数次独处时那样,陷入追忆,喃喃自语:

  “宓儿,你的孩子,很好……”

  他的叹息很轻,却悠长,久远。

  ——

  三日后。

  丞相府。

  谢明夷一直惴惴不安,生怕陆微雪把他胆大包天带走十五皇子的事告诉姐姐。

  但宫中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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