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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话。

  他并非为自己的身世感到落差,而是为自己地位太卑微——没办法在生辰那日见到谢明夷。

  “哥哥,那个婴孩无事……”

  正回忆着,贺若昭推门进来了。

  贺维安的思绪回到眼前,他点点头,温和道:“辛苦了,若昭。”

  贺若昭敏锐地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眉心一拧,道:“国舅爷他……”

  贺维安的目光落在谢明夷的脸上,“在他醒来之前,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贺若昭理解他的意思,知道这个兄长,越是紧张、越是着急,表面上便表现得越平静。

  譬如现在,贺维安看起来一副沉着的样子,可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谢明夷,薄唇都抿成了一条线,怎么看都是急切万分的模样。

  一母同胞,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贺若昭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她主动说:“哥哥,你先出去吧,国舅爷便交给我了。”

  贺维安眼睛一亮,一下子便恢复了神采。

  他有些惊喜,“若昭,我以为你不会再帮我了。”

  贺若昭看着他,“你是我哥哥,你想救的人,我肯定会救的。只是……”

  她垂下眼睫,遮住眼中划过的狠厉。

  “三位世伯可都看到了我们救下了国舅爷,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婴儿,若依哥哥之前所说,就这么放任他们回青州,那可难保证,他们会不会将此事抖落出去啊?”

  贺若昭抬起眼,打量贺维安的神情。

  她在威逼利诱。

  早在贺维安来到这里之前,她便向他提议,干脆解决掉那三个臭虫。

  贺维安却拒绝了她,只说给他们一个教训。

  否则,他们三个一旦死了,青州那边必然轰动大乱,到时候调查父母死因的事,只会更加艰难。

  贺若昭才不想管那么多,她只一味地恨这群剥夺她自由的男人,她只要他们带着痛苦死去。

  她为此还跟贺维安大吵一架。

  最后她妥协了,亲手调配了软骨散,由贺维安加在他们喝的茶中。

  本以为没有报仇雪恨的机会,眼下却多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贺若昭心思缜密,早就看穿了贺维安。

  学识上,她比不过贺维安。

  感情上,她却不知比贺维安强了多少倍。

  凡人都有软肋,一捏一准。

  果不其然,贺维安的脸色慢慢幽沉。

  他漆黑的眸子开始泛冷,接着便是木然。

  贺维安转身看向贺若昭,道:“放心。”

  “他们永远不会说的。”

  他走出了房间,将门轻轻阖上。

  贺若昭挑了挑眉,心情颇好地将一个瓷瓶拿出来,处理起谢明夷的伤口。

  “国舅爷,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谢明夷的睫毛轻轻一颤,睡得极不安稳。

  ——

  又是那片竹林。

  谢明夷赤着脚走在冰雪覆盖的地面上,冷得打了个喷嚏。

  他不禁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服,可是没用,还是冷得直打颤。

  四面全是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谢明夷只能循着本能往前走。

  突然,周遭燃起大火,竹林全都被吞噬,谢明夷又身处在熊熊火焰中,皮肤感受着难耐的炙烤。

  很快,大雪再次落下,遮掩住大地。

  他走在路上,一会冷,一会热。

  就这样被折磨得身心俱疲,恨不能即刻死了,以求解脱。

  目眩神迷,谢明夷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刺客。

  那刺客举起武器,朝他挥来。

  谢明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心里却下意识在想:

  应该有人拉弓射箭,将那刺客射死,救下了他才对。

  是谁呢?

  是……

  一道皎白的身影站在高处,冷冷地盯着他。!

  谢明夷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呼气。

  他终于从噩梦中脱离。

  入目是一处简朴的房间,桌椅都有年头了,看起来有些残破。

  身上盖着两床蓝底白花的棉被,很重,压得他有点累,却也温暖,给人一种踏实感。

  谢明夷怔怔地捂住脑袋,才发觉额头上缠了白布。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腿上、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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