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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蚕丝被对于两具火热的身体来说过于厚重,而他们似乎都感受不到炙热,交缠在一起,彼此粗重绵长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他们都想从对方身上汲取些什么,都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回复会浇灭陆应萧聊天的欲望, 没想到陆应萧又发了一句:不打算庆祝一下?
宋亭宴说:晚上和他们吃饭。
陆应萧发了个明白的表情:是要犒劳犒劳,太辛苦了。
宋亭宴输入框中的“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还是删掉了,打下:嗯。
陆应萧估计是觉得无趣了,说:那你工作吧,不影响你了。
宋亭宴慢吞吞地把手机抛在一边,脑海中思绪万千。
面前的显示屏上密密麻麻地挂着诀歌新服务器的代码,一串串白字化成模糊光点,最终在眼前散成刺眼白光。
他根本看不进去。
他很累,最近的工作量已经超出身体负荷,他明显感到自己吃不消,有时候甚至心脏都疼得厉害。
他意识到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有挥霍的资本,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意气风发。
这也是他之前看不顺眼陆应萧的原因,因为他很嫉妒陆应萧年轻气盛、一身冲劲。
这次的游戏偷跑还不算棘手,他却已经觉得耗尽了自己的所有精力。他不敢想象再过五年十年会怎样,也许只能无奈退居二把手地位。
他有丰富的经验和耐性,却没有一个可以支撑得起的身体条件。
他长叹口气,拿起手边的黑咖啡喝了一口,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工作。
头昏脑涨一直延续到晚上的聚餐,他在一屋子烟酒味中强撑到最后,先行买了单。回到家后他勉强洗了个澡,洗完觉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酸软。
他想坐一会歇一歇,半躺到沙发上。
结果再一睁眼,已是一个小时后。
他先是双目无神地望着顶灯,慢吞吞地回想起刚才那个混沌的梦——陆应萧站在街口朝他挥手,转瞬间天崩地裂,眼前只剩下一团浓雾。
继而意识回笼,才想起来自己躺在家里沙发上,冷意席卷而来。
也许是没有盖任何东西,他连打了好几个寒噤。
才十一月中旬,他却冻得起了开空调的心思。他胡乱披了件衣服回卧室,坐到床边又连脱衣服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
刺骨的冷和疼。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发烧了,用手背贴了下额头,好像是有点热。
他可能真是烧昏了头,突然很想陆应萧,想给陆应萧打电话。
或者发个消息也行,就想莫名其妙地找一下存在感。但等他真拿起冷如冰砖的手机,他清醒过来。
他现在的大脑已经无法支撑他同时进行两件事了,他先是动作缓慢地把手机充上电,又如同美人鱼上陆地般,忍着脚底钻心的痛去找药吃。
吃完退烧药后就迷迷糊糊地睡到天亮,第二天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昏沉疲软。
他强撑着起床上班,没敢开车,却被地铁的拥挤和闷热压迫得更加头晕恶心。
他怕是流感传染别人,戴了个口罩,却在等电梯时被恰巧遇到的陆应萧一眼撞破:“今天怎么这副装扮?”
他连说话都说不出,闷闷地“嗯”了一声。
陆应萧穷追不舍:“脸肿了?”
宋亭宴只觉得陆应萧嗡嗡的烦,又痛恨陆应萧没有眼力见看不出自己不想理他,虚弱开口道:“少管。”
电梯间人来人往特别嘈杂,他声音轻,陆应萧根本没听到,“你身体怎么在发抖?”
宋亭宴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被你吓得。”
陆应萧终于识趣地闭嘴了,但打量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游移,就想挖掘出真相。
而宋亭宴怎么可能让陆应萧看出自己的虚弱,故意在上电梯时站到了里侧,让陆应萧看不到自己。
陆应萧几次回头,却只能与宋亭宴身前的那些同事尴尬对视。
宋亭宴敢瞒,陆应萧却不信,硬是跟着宋亭宴下了电梯,在宋亭宴要疾步逃开时握住他的胳膊。
宋亭宴又抖了一下,他察觉到了。
“你到底是怕我,还是怕我发现什么?”他好声好气地套宋亭宴的话,“我在你心里地位都这么高了?”
宋亭宴被黑色口罩遮得只留出一对眉眼,皮肤显得更白了,“我要工作。”
陆应萧直接伸手要去碰宋亭宴的额头,被宋亭宴躲开了。
“滚开。”宋亭宴皱眉,“别烦。”
陆应萧几次吃闭门羹,已经知道宋亭宴是怎么回事了,但又要给宋亭宴留面子,只能装不知情,回去了。
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去美团买药下单退烧药和退烧贴,想着备在自己地方,宋亭宴如果真有需要可以亲自送去。
但直到中午,他都没机会再见到宋亭宴。
给宋亭宴发消息也不回,他悻悻地一个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