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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宁君昊——闷着骚。

  周添老婆是名医生,工作繁忙。平时不要说管他了,只要他不去烦她就行了。

  老婆好不容易在家,他想凑过去腻歪一下,老婆都恨不得把他踹走。他是孙猴子,他老婆就是那个紧箍咒,总有办法对付他。

  宁君昊太太正好相反,相夫教女,温柔体贴。打从上大学那会,他就看出来了,宁君昊就喜欢应真那类型的女孩子。不然宋幼萱当初追他追得那么猛,他怎么一点不动心呢。

  周添一直觉得这世上就是一物降一物。他以为他和宁君昊都找到了能降住自己的女人,谁能想到人家这一声不吭地就要离婚?

  看宁君昊心情不好,周添诅咒发誓他去跟应真解释。

  宁君昊神色冷淡地冲他一抬头:“你别再掺和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看他心情这么个鬼样子,周添哪里还敢提版号的事,赶紧闪人了。

  *

  应真已经渐渐适应宁市的天气和酒店房间糟糕的隔音。

  晚上躺在床上听到暖气片里水流的声音,心情反而平静下来。好像突然之间又回到了那些年一个人在外头拍戏的日子。在宁君昊没有出现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生活的。

  可是念头一转,在她的世界里,她跟宁君昊才刚结婚,正是感情浓度最高的时候。要把这个男人完完整整地从自己的生活里剔除出去,跟刮骨去毒也没有区别。

  应真反反复复提醒自己,现在这个宁君昊,不是她爱的那个宁君昊。十几年,人会变。又或者,是她自己看走眼。

  无论哪种,平静接受。这么一想,她更加佩服四十岁的应真,在这个世上有了血缘羁绊,还能勇敢地迈出那一步。

  剧组开始拍前半段,应真和丈夫、儿子的戏份。琐碎的家庭生活,密密麻麻的生活细节,应真将自己全身心代入进去。

  元珊当然是个疲惫的中年妇女。但应真却并不想只表现她的疲惫忙乱。

  黄书韵拍戏,希望演员尽量让剧本来,最好不要临场发挥。有时候,同样一句话,应真会用不同的方式来演,让黄书韵在里头去挑。

  “光呈现还不够。没人想看一个苦哈哈的中年妇女的生活。很多像元珊一样的中年女人,她们只是在默默地承受着一切,连诉苦都懒得,张嘴还要费力气呢。对吧?多想想元珊主体性的一面,工作上她是会偷懒的,耍小聪明。对待青春期的儿子,对待丈夫,她用的方法又不一样。用现在流行的说法,元珊就像湖面上的鸭子,表面上看上去岁月静好,扒拉开来一看,两只脚拼命地在水下面捣腾……”

  应真认真听着,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佩服黄书韵这十几年没白活。即便没有结婚生孩子,她一直通过身边结婚了的朋友去观察。

  应真这些天,也积攒了一些当妈的感性认识。每天早上起来给女儿做早餐,送女儿上学,给女儿开家长会。

  她知道自己干这些事的出发点,不是母爱,而是出于一种责任感。元珊和她不一样,她对儿子,就像四十岁的自己对待女儿一样,看得比命还重。

  一个真正的母亲,她在孩子做早饭,在学校门口接孩子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呢?应真不知道,她只能凭借自己的感性素材去接近那种状态。

  戏里,元珊陪儿子去博物馆,结果儿子把她晾那,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她气得要命,决定再也不理儿子了,却在儿子晚上咳嗽时,哀求许鹏池送儿子去医院。

  收工的时候,陈卓忍不住道:“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每次我女儿生病,我老婆就焦虑得不行。这就是一种不受身体控制的激素反应,无论孩子多大,当妈的都一样。”

  戏外给人当妻子当妈不容易,戏里也不简单。一场戏下来,应真整个人的情绪被榨得干干净净。

  收工回到酒店,应真卸完妆,换上自己的衣服。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打开一看,黄书韵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口。

  看到杵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应真眼里流露出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

  秦毅含笑看着她:“我来履行一下投资人权利,看看你们钱花得怎么样了。”

  他穿了件质地考究的黑色大衣,和牧场上那个有些粗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应真赶紧把他们请进来。黄书韵在后头啧道:“你放心。你的钱每一分我们都恨不得掰成两分花。也幸好是回宁市拍戏,七拐八拐地都能托上朋友。外景场地,我要么找不要钱的,要么托朋友去讲价。”

  为了拍《雪在烧》,黄书韵可把自己在宁市那么点人脉给薅得干干净净。回来这么长时间,她每天工作排得满满的,一直想做当东道主,带余平婉和应真逛逛自己家乡,下馆子吃点好吃的,都没挤出时间。

  这次秦毅来剧组探班,她得招待一下子,可惜余姐前几天回北市了。

  黄书韵拿出手机搜了搜,发现一中附近那家“光头烧烤”竟然还在,便拉着秦毅和应真直接杀了过去。

  光头烧烤不仅在,甚至店面比以前还扩了一倍,晚饭的点,店里客人还不少。

  “上学那会没什么零花钱,下晚自习的时候饿了,就来这买几串烤豆干吃。”

  黄书韵拿着菜单,凭着自己记忆开始点了几样,点完又让应真和秦毅点。

  应真晚上吃得很少,看黄书韵和秦毅兴致很高,便也点了几样。

  老板娘听说他们以前是一中的学生,当年经常来她这里吃,还免费送了他们两瓶啤酒。

  店里的暖气很足,三人把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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