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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至今依旧没有改变。

  他书案上放着摊开的字帖,那字帖很有些年代,纸张都泛了黄,上面的字体如慧一眼便认了出来。

  那是她父亲的字,她父亲的书法曾经被许多文人追捧。

  这字帖,是当初父亲写给严立儒的。

  她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大约半个时辰后,严立儒终于练完了字,见如慧盯着桌上铺着的纸,问她:“你认字吗?”

  如慧摇摇头:“不认得。”

  顿了一下,她满怀希冀地问:“大人能写下我的名字吗?我想知道大人为我取的新名字是什么样的?”

  “自然。”严立儒笑着应下,又取了一张空白宣纸,在上面写下如慧二字。

  方玉端着甜汤来到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已经订婚的陈慧与严立儒,他们在她面前毫不掩饰的亲昵。

  她那时笑着站在一旁,心里却有烈火在灼烧。

  她很想立刻将这个小贱人发卖了,但不行,上一次她与夫君因为这贱人吵了一架还未和好,若是再因她起了争执,说不定会让夫君把人护得更紧。

  方玉深吸了几口气,心想,想要对付这个替身的办法多得是,总能让她抓到机会。

  她抬手敲了下门,严立儒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过去。

  见到方玉,他只淡淡道:“夫人来了。”

  方玉走进书房,将手中甜汤放在桌案上,笑道:“这是我专门为夫君熬的甜汤,夫君尝尝。”

  如慧见方玉进来,赶忙上前行礼:“夫人,奴婢就先退下了。”

  如慧离开后,方玉才说起了正事。

  “相公,呈儿被关了这些时日,已经有所反省,是不是该让他出来了?”

  “急什么,再关他五日,好好磨一磨性子。”严立儒又取了一张纸,似乎打算作画。

  他这般冷淡的态度方玉早就习惯,她偏偏就爱严立儒这样的姿态。

  当初他对她就是这样的态度,那样疏离,那样高不可攀,后来还不是娶了她,还与她生下了呈儿。

  只可惜……

  方玉及时止住了念头,笑道:“夫君心中有成算便好,对了夫君,再过一个月父亲就要回来了。”

  听到镇北侯要回来,严立儒才有了些反应:“知道了。”

  “那夫君是否要搬来正院与我同住,若是父亲发现我们分开住,怕是会不高兴。”

  严立儒并未应下,反而目光沉沉地看向方玉:“你觉得父亲会因此斥责我吗?”

  方玉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严立儒的眼神让她有种秘密被人窥探的感觉,她赶忙移开目光,强笑道:“我只是随口说说,夫君不必放在心上。”

  之后几日,方玉一直让人盯着如慧,让他们将如慧与严立儒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如实上报。

  第一日,她得知严立儒在书房里教如慧写字。

  第二日,如慧为严立儒做了上不得台面的萝卜糕,她让严立儒吃,严立儒就吃了。

  第三日,如慧进了严立儒的卧房为他收拾床榻,虽说很快便出来了,但以前从未有丫鬟敢踏入他的卧房。

  第四日……

  每日来汇报的严立儒院子里的小厮见夫人恨不得生撕了他的模样,不敢再说下去了。

  虽然老爷和那如慧姑娘没有做过什么逾越之事,可任谁都看得出来,老爷对那位姑娘甚是喜爱,怕是不久之后,这府里就会有一位姨娘了。

  “贱人、贱人、贱人!陈慧,你这个贱人!”方玉发疯似的将房间里的摆设都砸了。

  丫鬟们只敢在外面守着,谁也不敢上前劝阻。

  “吴叔,你出来。”方玉砸完了东西,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突然出声。

  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中:“姑娘有何吩咐?”

  “你去杀了那个如慧,让她悄无声息地消失。”

  被称为吴叔的老者冷淡地拒绝道:“侯爷只让属下保护姑娘,杀人不在属下职责之内。”

  说完,人就消失了。

  方玉被气得差点一头栽倒,她咬着牙恨恨道:“你当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不能在府里处置那个小贱人,那就只能将人引出府。

  只要出了府,把人弄死了,严立儒就不会再追究了。

  她很了解这个男人,就算是他放在心里多年的陈慧,见到她没救了,他便会立刻放弃。

  这个冷心冷肺的男人,心里最看重的只有权势。而她爹能够给他权势,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娶了她。

  就算他爱了陈慧多年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来迟一步,只能眼睁睁看她去死。

  方玉下定决心之后,反而没有那么愤怒了。面对一个迟早会死的人,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第二日就是他们夫妻二人约定将严呈放出来的日子。方玉满心期待着严立儒归家,以为等他回来儿子就能从祠堂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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