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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怪责的话,然而就这样回去继续睡,他也实在做不到,二人只好一道去那湖泊旁稍稍清洗一下。

  衣袖还好说,发丝只能用帕子浸湿,再一点一点的擦。阮窈擦得慢慢有些不耐烦了,更是连自己也觉得恶心。

  裴璋看出她眼中的不高兴,安抚地拍拍她的肩,接过帕子细心替她擦洗。

  夜里风凉,不好在外面耽搁太久,匆匆洗漱后,阮窈回到营帐内,半截头发都还湿着。然而没有巾帕可以用了,大晚上她也懒得再折腾,凑合着躺下来。

  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听见裴璋在外边唤她。

  “窈娘。”

  阮窈睡眼惺忪地探出头去,见他等在外边,手中还拿着巾帕。

  看她就这样预备着湿头发睡觉,裴璋目光微微一沉,俯身便进了帐。

  她很快被他扶抱着坐起来,掩唇打了个呵欠,低声道:“我自己擦。”

  裴璋看她一眼,默不作声地把手指插入她的发根,又将仍带着湿意的青丝披落下来,缓缓地抖散,一点一点地擦干。

  他双手轻柔,几乎连一根头发丝也不曾扯到她。

  几缕浅淡月色透进来,不断投落在他的眼底,又被折射为澹澹水波,专注而温和,再瞧不出从前半丝令她惧怕的样子了。

  阮窈微微仰着头,正想开口,便撞进这双乌墨般的眸。

  她或许也真是喝醉了,在他俯身吻下来的那一刻,竟像是被迷了心窍似的,没有再去闪避。

  这亲吻起初是细碎落下的,连带着几丝他披散的发,湿湿柔柔地拂过她的脸颊,泛起细微的痒意。意识到裴璋自己的头发还湿着,她张嘴想要问他,唇齿便被他的舌尖缠住,再不能发声。

  温柔的吻渐而转为激烈的痴缠,她的身子也*愈来愈热,耳畔只剩羞人的某种水声。

  阮窈的衣衫被他的手撑出旖旎形状,在她忍耐不住低吟出声的时候,外面的篝火也轻微爆响。

  她一下子醒过神来,通红着脸去推他。

  “……每一夜我都很想你……”裴璋落在她耳边的话恍如叹息,似是于他而言仍有些难以启齿,故而每个字都说得极轻。

  阮窈眼眶发热,兴许是因为那酒水,才浑身都烧得烫极了。然而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轻喘着气说道:“不行……”

  对上她朦胧的眼,他眸底也同样覆着一层水色,央求似的低声唤她:“窈娘……”

  “我们不必……”裴璋唇贴着她的耳廓,慢慢诱哄着她:“试一次……”

  恼人的水声停了半刻,又再度响起来,轻细而窸窣。

  她脚趾难耐地蜷起,低下头时,便能瞧见他墨色的发、含欲的眼,及唇边莹亮欲滴的水光。

  到了夜半,外面忽地刮起风来,继而卷起细细密密的雨水。

  如丝如织,夜雨缠绵。

  *

  天色才刚蒙蒙黑,阮窈便醒了。

  她被裴璋抱在怀里,一只手还无意识攥着他的衣衫,脑袋则埋在他的肩上。

  他向来是睡眠浅的,她一醒,他便也跟着醒了。

  对上这双仍然含着笑的眼,阮窈忽地觉得心慌,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再回想昨晚的荒唐,她连忙挣脱裴璋坐起来,用手托住自己的脸,沉默半天,叹了一口气,心底说不出的懊恼。

  “天还没亮,你快走……莫要让别人知道了……”她不断去扯他的衣衫,语气真是有些急了。

  闻得此话,裴璋也坐直身,黑沉沉的一双眼盯着她,缓缓道:“知道了又如何?”

  阮窈听出他的不悦,然而见他不动,她又是懊悔,又是恼怒,急道:“如何能让旁人知道?我阿兄定要恼恨你欺辱我,再拿刀砍了你……”

  不止是他,连她自己也觉得此事有些可笑,更无法想象阮淮会是何表情。

  裴璋不以为意,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下,并不理睬她旁的话,而是轻声道:“昨夜……算是我欺辱你吗?”

  “你……你要不要脸!”

  见阮窈羞恼得脸色涨红,他忍不住皱眉,终究还是让了步,缓缓起身。

  离开营帐的时候,裴璋侧目瞥了一眼仍然坐在床榻上的人。

  阮窈咬着下唇,也瞪了他一眼。

  瞧见她眼中的懊恼,裴璋心里忽地生出一股烦躁,连袖口里的攥着的手指也不由紧了紧。

  *

  天亮后军队又要预备启程,用早膳时,阮淮忽然皱了皱眉,问阮窈道:“阿窈昨夜可有听见什么动静?”

  她呼吸都停了一拍,也不知道自己阿兄在指什么,下意识就匆匆瞟了眼另一边的裴璋,很快又若无其事道:“昨夜下了雨,阿兄怕是夜里睡得不沉,听到了帐外的雨声。”

  裴璋闻言,只是垂着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昨夜的确未曾睡好。”阮淮揉了揉额角,也不知在想什么。

  阮窈说起些旁的事,将话题岔了过去。之后也不知怎的,她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裴璋。

  阮淮这回注意到了,眸光接着便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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