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髻,用细细的金桥梁簪插入正中髻中,发顶上插一件松塔簪,两边各插两股金钗,看起来端庄贵气的很。

  于是,通判夫人与锦娘说的话更多。

  众人也不过是闲话家常,通判夫人这样的上官夫人上门吃茶,齐娘子和田娘子还有锦娘自然都有贽礼相送。

  锦娘送的是一匹阆州莲绫的尺头,一个定窑的梅花瓶。

  等这位通判娘子离开之后,锦娘回家和蒋羡说了,蒋羡消息颇为灵通,他与锦娘道:“通判几日就要回京述职,恐怕不得在此留任。”

  “你的意思是她过来,最后捞一笔吗?”锦娘道。

  蒋羡笑了:“恐怕也有这个意思。”

  锦娘笑道:“还好我送的也都是一些寻常之物,不过,你近来在修河?若是钱财不趁手,把我那个箱子的茶叶胡椒香料都卖了去。”

  官员的俸禄半年或者一年才发一次,蒋羡要在明年才能领,钱财自然不太趁手。

  现在锦娘是坚决不用手中的那四千贯,只把能够用的东西先当用了。

  蒋羡也同意,夜里让刘豆儿拿去卖了,一共到手三百两。这些钱他也不会立马就用,肯定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冬至这日,女仵作倒是头一个过来的,她送了两盒鲜花、一盒是茶花,一盒梅花,都是送给她戴的,再有半篓蛤蜊。

  锦娘笑道:“我怎么好要你的东西。”

  女仵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人虽然做的是穷仵作,可是常常也做医女帮人看病,所以诊金丰厚。”

  “原来如此,我也不是看轻你,咱们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锦娘笑道。

  女仵作原来姓姜,家中排行第六,性子有些嫉恶如仇,又爱破案,还因为如此退了亲事,她倒也不恼,如今更能光明正大的留在衙门。

  她见锦娘如此和气,丝毫没有芥蒂,也十分开怀。

  锦娘送给她十对桦木蜡烛,还道:“你们做仵作的,有时候晚上还要验尸,用灯油太暗,不如用这个。”

  姜六姐很是欢喜的走了。

  至于她送来头上戴的鲜花,锦娘分了些给府中下人,一人分了两朵戴。除了姜六姐外,县尊娘子、主簿娘子还有包娘子也都派人过来,大家相互送礼。

  有些布匹生丝她就收下,至于果点,让青蓉收下,等来人的时候能够拿出来吃。

  自然,收下多少,也得往外送。

  这是普通的人情往来,也不过就是些吃食酒水,如顾家还有陶家这样的乡绅富贵人家送的名贵的物件儿,锦娘是不收的。

  不过,顾家两位姑娘倒是很讨人喜欢,机灵又不多话,还很有分寸,锦娘都夸她们:“唯独有这般钟灵毓秀的地方,才能养出这般钟灵毓秀的人。”

  顾家倒是送了两张喜帖过来,原本顾老爷身体不大好,唯一的心愿是看到两个女儿成婚。但是,顾家不准备选嗣子,而是次女出嫁,长女招赘。

  招赘在家,日后就是长女打理家业。

  自然,顾家还请了锦娘做全福人,方妈妈是极力劝锦娘接下:“您道为何六房原本只是有个三进宅子,后来的花园是怎么做的?就是我们六夫人做全福人赚的。”

  “真的么?”锦娘问道。

  方妈妈笑道:“您看官员收受贿赂不成,可是似咱们十六郎字写的好,就有润笔费,这是光明正大收的,谁也不会说什么。娘子您克己奉公,堪称内助,并不贪墨,可您身份在这儿,普通的媒人全福太太都拿这些,您拿这般,也是光明正大的。”

  如此,锦娘方才答应。

  全福人和媒人还不同,媒人在中间穿梭男女送节礼以及婚仪,而宋朝的全福人便是在女家收到定礼后,全福人挑巾开启男家送礼盒,放在正屋厅堂上,备上香烛、酒果,告祝天地祖宗就行。

  顾家住在城南,宅子布置的的很精妙,山水相映衬,还有幽径小桥,树叶飘零,西边甚至有茅屋人家,假山前的院子猿鹤相鸣,仿佛置身于山水画之间。

  锦娘都忍不住赞叹:“我见过不少园子,此园修的最为精妙。”

  她见过周家的园子,还有刘计相家中的园子,甚至还有蒋羡他家的,好看是好看,但是有一股匠气,此处却天然去雕饰。

  领路的婆子道:“我家老爷便是建园子的方家,一手本事都传给我家大姑娘,大姑娘平日最擅造景。”

  “那我可要多讨教了。”锦娘当然知晓她甜水巷的宅子虽然很新,当初也用了巧思的,但是人多了,日后住不下,还得另外置办一处新宅。

  宋朝赘婿并不禁止科举,况且顾家大姑娘生的貌美能干,又有偌大家俬,那些郎君们自然趋之若鹜。拖着病体,顾老爷为长女选的是长洲县县令之次子,锦娘在院子外面看到新郎官生的白皙英俊,一股书卷之气,据说还是国子生,倒是微微点头。

  没想到为了财产,堂堂知县之子都愿意入赘。

  这让锦娘对宋朝的婚俗“娶其妻不顾门户,直求资财”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她自己不也是因为嫁资还算多,故而才能嫁给蒋羡的么?

  新郎官也是官家,定礼送的颇多,锦娘揭开巾布,就看里面有金瓶酒八樽,装以大花银方胜,红绿销金酒衣簇盖酒上,以罗帛贴套花为酒衣,酒担以红彩缴之。另外珠翠、首饰、金器、销金裙褶,及缎匹茶饼自不必提。

  锦娘也得了全福太太的报酬,官铤白银二百两、一担茶饼、八匹时兴缎子、两匣子香料,两根十根参须的河东潞州府的党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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