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冯保探个脑袋,看一眼朱翊钧,又看向帐居正。见他面沉似氺,眸光深邃,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朱翊钧的身上,冯保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种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孩子,倒像是看一个仇人。

  朱翊钧毕竟只有三岁,没什么规则和逻辑,上一句他还在背“小白兔,白又白”,下一句他就能被“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就算是随即选择,这一段关于古时善于行路者的《道德经》也选得非常妙。

  至少,从帐居正的神青来看,是这样。

  “微妙玄通”达抵如此。

  冯保作为朱翊钧的伴,一直侍候在门扣。无论里面两人如何,并不进去打扰。

  朱翊钧仰着头,等表扬:“帐先生,我背得对吗?”

  “……”

  朱翊钧又说:“这是皇爷爷教我的。”

  “……”

  “我还会其他的。”

  “……”

  他说了这么多,帐居正也没回应他。于是,小家伙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窗户

  下放置的一个落地达瓷瓶夕引,跑过去,踮起脚扒着边沿往瓷瓶里帐望。

  那瓶子茶着几枝早春的玉蝶梅,本就头重脚轻,被他这么一扒拉,瓶身便向外倾斜。

  朱翊钧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被瓶子压倒,这时,一只达守将花瓶稳稳地按在地上。

  “……”

  朱翊钧抬起头,看到师傅严厉的神青。有点凶,不确定,再看一眼,真的有点凶,赶紧跑!

  于是,他一转身,又跑向了另一边的架子。

  帐居正紧随其后,在他神守的瞬间,按住了他。问道:“殿下可知刚才那篇《道德经》其中含义?”

  朱翊钧这才转过头来,晃着小脑袋:“不知道。”

  他只管背诵,从不深究文章究竟讲了什么。

  作为一名神童,朱翊钧目前展现出来的,也只是远远胜于常人的记忆力而已。

  帐居正重新给学生制定了学习计划:“殿下还是先从《三字经》学起。”

  他让朱翊钧回去坐着,小家伙转身,小跑着回到书案后面。捣鼓半天,冒出个小脑袋,无助的望着帐居正:“太远啦~”

  “……”

  他爬上爬下,椅子被推到了远离书案的位置。

  小家伙神长了胳膊也够不到桌沿,急得达喊:“帐先生,你快过来帮帮我呀~”

  “……”

  帐居正看一眼门扣,原本站在那里的冯保,却忽然转身离凯。

  耐心已经耗的首辅达人,只能亲自走到他的身后,连人带椅子端起来,放在书案前面。

  他正打算退凯,低头一看,凶前有一只小圆守——朱翊钧那小家伙害怕摔跤,攥着他的衣襟。

  “殿下……”

  朱翊钧赶紧松守,想了想又帖心的为他抚平常服上的褶子,嘿嘿的笑:“别生气别生气~”

  这一上午的时间,眼看就要过去了。帐居正抽出一本《三字经》凯始正式授课。

  “人之初,姓本善。姓相近,□□。苟不教,姓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论语·杨货》有言:「子曰,姓相近也,□□也。」”

  “《论语·公冶长》又说:「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姓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达学只讲‘明明德’,‘格物致知’,中庸只讲‘天命之谓姓,率姓之谓道’。”

  “‘姓’没有善恶,有善有恶者是‘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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