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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京里现在读书人多,能有他这个条件的也不多,世家子是另一层面了,人家不住客栈,在京里有房舍,仆妇环绕。
其实多的是那些没什么家底的书生,一身破旧棉袄,面黄肌瘦,靠着给人抄书写信勉强度日,这些人参加科举都是白搭,他们根本没时间念书。
罗子律之前也是如此,他变卖家产来到京城,原本想好好念书博取功名,然后却发现带来的钱不够他不问世事安稳念书,没办法只能出来寻饭辙,然后就发现不过堪堪活着,就别提念书了。
现在呢,他什么都不用担心,只安心念书就行,内心里,罗子律知道如今的日子是比之前父母还在时都好的。
那时候他家也只用了一个粗使婆子,家中不少事都是要父母和他动手做的,说是地主其实什么活都要干。
现在,他有两个人服侍,一个管他贴身的,一个管外面奔走的,他什么都不用操心。
这一切都是范温雅给他的!
那罗子律感激范温雅吗?
当然也是感激的,但他还有一丝隐秘的得意,那就是归结于他的运气,是他运气好,娶到了范温雅这么个美貌有财的寡妇,然后参加秋闱,一举就中!
到了过年他也要回去,他还在想,为什么范温雅不在京城买房子,这样就能住在京城,不用来来回回跑了。
找个机会要和娘子提一下的。
范温雅离开孟家后过年一向是往实惠方向做,罗子律又要读书,所以并未张罗的很热闹。
大年初三,白素琴拿着账本来找范温雅,这一年的花费超支了不少,都是用在罗子律身上的。
白素琴看着账本,“有些也是能省的,花的太多了!这里,他居然还大方到把银子借给别人,这些借账都有二十多两了,他一文不赚,还有底气借钱给旁人?”
“他倒是不眠花宿柳的,可这文会诗会交流会也太多吧?五两银子都不够他花的!还去账上支钱,这半年他都支了五十两了!”
范温雅笑,“马上春闱就要开了,也不差这一哆嗦,若能中,那这些花费不算什么,若中不了,那就给他某个差,不管什么都可以,好吃懒做可不行,你也别露出来,若他有这个当官的运气,以后那就得叫他大人了,你脸上也别带出来。”
白素琴这才不说什么。
年初五,罗子律就去了京城,春闱在二月初,元宵也不能在家过了。
范温雅照样温温叮嘱,查看了他要带的东西,让他尽力就行,结果不用太过在意。
罗子律却很坚定,一定要出人头地!这一年多,他学习是非常认真的,花了十二分的心思精力,为的就是出人头地!
(范温雅接了一句,“还有花了我很多钱!”)
看着罗子律的车走远,范温雅双手拢在皮毛袖笼里回身,“快快快,回去再搓两局去!”
冬日无事,搓麻就是最好的消遣。
她画了图案,让木匠拿了好木头打造了几幅麻将,很受欢迎。
而且她打麻将用的是人肉自动麻将机,打完了丫头给洗牌,洗完她们再上。
白素琴也快跑了几步,想要上麻将桌的人很多,跑慢了就轮不上了。
范温雅也不是完全不在意罗子律能不能考中,她只是没十分上心,罗子律中了举人,她的投资差不多已经回本了。
如今她的田地也有一部分能免税,门口都能放一个蹲在书箱上的石头狮子了。
来打秋风的人都少了很多。
范温雅不是拿这些地痞无赖没办法,只这些人是地头蛇,打发了一两个后面还有,还不如喂饱几个求个平安。
一般地痞无赖也有眼色,拿了范温雅的钱粮就不让旁人来滋扰,算是一种保护费。
范温雅要在这里生活,她不能让花春生等人把所有冒犯她的人都宰了,这不现实。
她一边给一些保护费,一边让她的家丁展示武力,那就妥了,绝对安全了。
现在罗子律成了举人,收保护费的人都不敢来了,有了官皮就是不一样,虽然罗子律还不是官,百姓眼里,他们的门楣就不一样了。
春闱如期举行,这回张锦华没敢放松,榜一出来他就立马来回报,罗子律中了,成了贡生。
接下去就要准备殿试,殿试衔接比较紧,罗子律没回来。
但范温雅知道这下子她发了。
罗子律再不济也能是个三甲同进士,虽然那些高人才看不起同进士,戏称如夫人,实际上同进士也很了不起了。
范温雅露出了笑容。
等罗子律殿试后放榜,这家伙绝对有运气,居然是二甲吊车尾。
范温雅立马开流水席庆祝,热闹了好几天。
罗子律披红挂绿回家,满脸红光。
他在家也不能多待,得会同门拜老师,还得参加朝考,朝考成绩决定这些新科进士是去翰林还是去地方。
若朝考成绩一般,还得等待吏部铨选,若没本事走路子,等个几年没官做都很正常。
越往上走,桥越窄,挤得人多,掉下来的更多。
所以进士都要给自己找派系,有了派系才能更快做官,更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