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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放跑后,有些惊奇地找来问他,是不是打算欲情故纵?
乌景元摇摇头,正从魔界的医官手里拿药。
拿的都是止血止疼的药。
魔尊以为儿子受伤了,忙关切地问询,一问才知原来是苍溪行受伤了。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教导儿子:“男人就是贱!这天底下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贱!乖儿子切莫因为苍溪行皮相俊些,床上的滋味好些,就把他当个宝贝了。爹跟你说,男人多得是,你今个把他当珍宝,明个他就敢踩你头上。听爹的,晾着他,别给他好脸色!”
乌景元神情木木的,眼眸黑而暗沉,一点光亮也没有。似乎怎么都无法聚焦,哪怕眼珠子正对上魔尊,也像是眼里没他这个人一样。
拿过伤药和纱布后,转身就往外走。
一身烟青色的锦袍,身形消瘦,形容飘逸,仿佛一阵袅娜的青烟,似乎稍不留神就会随风散去。
魔尊突然心口一滞,像是被刀子突然挖了个大窟窿一样疼。
感觉儿子好像要离开自己了一样,下意识从后面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可儿子的反应依旧冷冷淡淡的,似乎很厌恶他的触碰,细长秀气的眉毛还微微蹙着,侧眸瞥了他一眼。
“小染……”魔尊突然觉得特别难过,他的儿子自从幻化成人形后,除了跟他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之外,五官上没一处相像的了。
这让他有一种他的儿子不再是他的错觉。
魔尊小心翼翼地握着儿子细细的手腕,透过衣料能感受到皮肉下面凝聚的雄浑力量。
可见同苍溪行抵死缠绵,也不全然是坏处,最起码儿子的修为突飞猛进了。
只不过——魔尊低声道:“小染,你就听爹爹一句劝,那个苍溪行就不是个好东西,你玩一玩他倒也罢了,切莫再付出真感情……这天底下的美人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喜欢,爹可以给你抓几十几百,甚至几千几万个,人间的皇帝不是有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那爹给你整六宫八院,后宫佳丽三万,让你玩个尽兴,玩个够,但……”
话锋一转,魔尊几乎用一种哀求的语气说:“但你千万不要做傻事,答应爹爹,把苍溪行当成炉鼎,让他助你修炼便是,千万别爱上他,否则……”魔尊的眼神陡然变得冷酷无比,恶狠狠地道,“爹一定会将他挫骨扬灰,让他不得好死!”
回答他的,却是儿子意味不明的一声冷笑。
唰的一下,手臂就被甩开了。
“老龙,我说了,苍溪行是我的,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许动他。”
乌景元平静的面庞上,闪烁出一种异常癫狂的神色,让魔尊这种心狠手辣之辈,也下意识后退半步,无比冷酷地说,“否则,我就让你尝一尝,失去最宝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
待回到寝殿里时,殿里静悄悄的。
没有乌景元的允许,根本就没人敢靠近他的寝殿。
躺在床上的人影也静悄悄的,跟死了一样无声无息。鲜血几乎流干了,浸泡透了厚实的被褥床垫,又顺着材质很好的乌木床,蜿蜒淌了一地。
乌景元面无表情地踏着满地的鲜血,走至床边,死水一样深沉的眼眸,终于能聚焦了。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男人,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
苍溪行的左手尾指轻轻颤了颤,似乎感应到有人靠近了,苍白的嘴唇蠕动起来,无声吐出了几个字:你答应过的。
乌景元记性不太好,他抬手抚了一把苍溪行苍白如纸的脸,感受到师尊的面庞跟冰块一样冷,滑腻腻的,像是濒临死亡的鱼。
凑近师尊的耳畔,乌景元的声音又阴又狠:“苍仙尊就这么想当我的炉鼎啊?”
“景元……”苍溪行缓缓吐出了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可下一刻,穿透他胸口的利刃,竟被乌景元抓住了,他几乎是毫不留情地狠狠一转,有什么东西卡擦一声就碎掉了。
转了一圈还不够,乌景元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直到被绞碎的心脏,混合着鲜血和肉沫,从血口中涌了出来,他才失去兴致地抽出利刃,随手掷在地上。
冷眼看着大股大股的鲜血,跟瀑布似的从师尊被咬得稀烂的唇瓣中涌了出来,听着师尊痛苦至极地叫着他的名字——景元。
乌景元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还站在床边,听了片刻。
清晰听见师尊的喉咙里,血泡咕噜咕噜的声音,也听见了他粗沉又痛苦的喘——息,一定很难受罢?
心脏碎得不能再碎了。
可苍溪行依旧不死,哪怕他的胸口破了碗口大的血洞,哪怕他身上的血都流干了,也依旧不会死。
“苍仙尊果真修为高深,这样还死不了呢。”乌景元木讷地说,眼睛又开始不聚焦了,将带来的伤药,内服的用来外用,外敷的才用来内服。
他下手没什么轻重,钳着师尊的下巴,就往里灌。灌不进去就硬灌,反正他灌进去了。
一番折腾之下,乌景元也累了,看着师尊惨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眼睛,像死鱼一样,他不喜欢。
乌景元伏在床边,突发奇想一样地问:“我给你换双眼睛,好不好?”
“……”
“换双眼睛,你就能清楚地看见我了。”乌景元好像在跟苍溪行说话,又好像只是单纯地自言自语,“对,应该给你换双眼睛的,你曾经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待你……眼睛坏了,没关系,我替你换一双。”
他也学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