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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清晰无比感知到,自己被一团蠕动的强壮长条东西,紧紧缠绕住了!

  阴森又腥臭逼人的气息,让他从骨子里觉得胆敢。

  一边发出惊叫,一边很有骨气地破口大骂:“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是不会求饶的!”

  “你这魔头!”

  “我死了都不会放过你!”

  “啊!!!不要咬我!爹爹救我!!”

  乌景元听着少年凄厉的惨叫声,不由向上勾了勾唇。

  竟是个外强中干的软蛋呢,还不比他爹年轻时厉害。

  他没有兴趣折磨一个不相干的小孩子,不过是想稍微教训一二。

  因而,只是简单将人捆在了石柱上,顺便把嘴也封住了——他太吵了。

  乌景元倚靠在高位上,单手支着头,阖眸小憩。

  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年少时,他和张子隐都还小,浑身脏兮兮的,像是两颗才从地里挖出来的土豆。

  身后是穷凶极恶,实力远高他二人的邪祟。

  他二人在深可及腰的野地里狂奔,夜色浓沉,晚风习习,为了不丢下对方,两人的手不约而同地紧握在了一起。

  张子隐那时,还心态很好地红着脸揶揄:“乌少侠,你是要带着天道府的少主私奔吗?”

  乌景元那会儿累得够呛,闻听此言,红着耳根,回眸警告地瞪他一眼。

  夜色下,他看清了张子隐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眸里,溢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

  仿佛他二人不是在逃命,而是真的在私奔。

  唰——

  一道破风声,猛然响彻耳畔!

  乌景元顺势惊醒,眼眸才一睁开。

  迎面一把长剑裹挟着凌厉的劲气,直逼面门!

  却在距离他面门仅仅半寸之遥时,如同被定格住了,突然无法继续向前。

  散发着漆黑魔气的手抬起,二指夹着剑刃时,还能听见两股气流冲撞时,发出类似于烧红的烙铁,丢进冷水里的滋滋声。

  乌景元夹着剑,仔细端详了两眼。

  随后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随手将剑以更凌厉的方式还击回去。

  同时清寒的语调响彻魔殿。

  “来都来了,何必躲躲藏藏,不敢现身一见?”

  话音未落,唰拉一声。

  少年周身捆缚的绳索断裂,紧接着被抓住了手臂,几个飞掠间就平稳落地。

  那把被打飞回来的剑,也刚刚好,不偏不倚地落回了一名同样穿着金色华服的青年手中。

  正是多年未见的张子隐!

  如今的张子隐已经褪去了年少时的稚气,穿上了天道府宗主的服饰,明明容貌同从前别无二样,却多了一股上位者的凌厉和坚韧。

  此刻一手执剑,一手将少年护在身后。

  “爹!”

  少年运起灵力,破开了嘴巴上的封咒,嘴里满是鲜血地咬牙道,“我差一点就能诛杀魔头,为母亲报仇雪恨了!”

  “住口!”

  张子隐严厉地呵斥。

  这何止是差一点?

  分明是差亿点!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回头再跟你算账!”张子隐眼神示意鲁莽的儿子闭嘴,而后才沉眸直视着面前的魔头。

  这魔头生得清俊至极,妖冶昳丽,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真正绝色。

  身形清瘦,骨骼纤细。

  穿着异常宽大的玄金色袍子,如同一个精致漂亮的傀儡娃娃。

  周身弥漫着可怕的漆黑煞气,仿佛深渊本身,只要多看一眼,就会被无情地吞噬掉!

  张子隐心神一荡,只觉得自己的灵力,似乎要因为看了魔头几眼,就要被尽数吸走了。

  连忙撇开了目光,同时施法结护身咒,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了。

  “为母报仇雪恨?”

  乌景元勾了勾唇,脸上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语调轻快又缓慢,“古有沉香劈山救母,今有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暗算魔尊。本座不知是该笑你自不量力,还是该夸你勇气可嘉呢。”

  “我呸!谁要你这个魔头夸了?现在我爹来了,你的死期到了!”

  少年大言不惭,又转头兴冲冲道,“爹!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只要你我父子联手,就一定能诛杀这魔头!”

  “……”张子隐脸色无比难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来,“住口!”

  天知道他方才仅仅是接了魔头一招,从手掌到手肘几乎麻木到了动弹不得的地步!

  今天能不能活着带逆子离开此地,都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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