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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起面色大变,看回沈问鹤。
沈问鹤抵着车子,白皙细长的手指摸着刚被他扣过的脖子,显然和卫秘书一样反觉得他古怪,桃花眼微狭:“老陆,你怎么了?”
陆起遽然眼前发黑一阵晕眩。
“陆总!”卫秘书眼疾手快扶住陆起晃晃悠悠站不稳的身形。
下一秒陆起的双眸睁开,涣
散的焦聚渐渐回拢,他看看面露忧色的卫秘书又看看端详他的沈问鹤,随即环视周遭的环境,视线停留在“香江国际机场”上面几秒钟之后,陆起沉声问卫秘书:“纸和笔有没有?”
卫秘书感觉到陆起有点不太一样,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有的陆总,在车上的行李。”
说着卫秘书匆匆要去取。
“我直接去车上。”陆起抓着卫秘书的手作为支撑,步子跌跌撞撞。
走出几步陆起又独自回头,大步跨到沈问鹤面前,没了几分钟前忍无可忍好友背叛的敌意和愤怒,凑近沈问鹤耳边,郑重地说:“既然姜禾选择你,她们母女俩就拜托你了,照顾好潼潼。”
沈问鹤瞳孔骤缩,定定盯着陆起。
陆起已继续上车不再回头,似乎有迫在眉睫的事情赶着去做。
车子驶出停车场,卫秘书看着埋头在纸上极速地不知道在写什么的怪异陆起,始终没敢开口问陆起刚刚一直说的“姜里里”究竟是谁,也没问陆起确认是否按原计划前往医院。现在即便不探望陈与,卫秘书也认为有必要给陆起在医院安排体检。
涂改了两三次,陆起写定最后的内容,将纸折了两折交托卫秘书:“等下如果我再提到姜里里,你把这封信给我。”
卫秘书不明所以,怪异之感到达顶峰,接过所谓的信,仔细打量陆起。
陆起则抬腕看手表,不确定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便重新抓起纸和笔,打算继续写几个字。方才他怕来不及,措辞尽量精简,事实上他能交代的事情还有不少。
这个时候,车子紧急刹车,陆起没留神整个人猛地往前一贯,额头撞上前方的座椅椅背。
“陆总!”
见陆起身体瘫软晕倒过去,卫秘书大惊失色。
司机转头解释前面有行人违规穿行马路的话还没出口,先听卫秘书催促加速去医院。
抵达医院将陆起送入急诊室,卫秘书手忙脚乱地接起梁九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传出的却是陈与的声音:“你认识姜里里是谁吗?”
卫秘书一愣,怎么又是那个什么“姜里里”?
“说话啊!”得不到回应的陈与嘶吼。
卫秘书如实答复:“抱歉,我不认识。”
不可能!陈与还是不相信。哪怕在得到卫秘书的答案之前,陈与已经问过一圈,无论梁九、钟嘉莉、肥猫抑或四眼,一个个都跟突然齐齐失忆症了般,谁也不知道“姜里里”是谁。
陈与怀疑他们是在他昏迷期间商量好了统一口径欺骗他好叫他不再揪住姜里里的下落不放忘记姜里里的死亡!
他们休想得逞!
结果卫秘书竟然也说不认识姜里里?!
“你和他们也是串通好的!”陈与怒不可遏,“陆起人呢?!我要见陆起!”
医护人员此时终于通过注射镇定剂将陈与成功制服。
陈与又一次睡过去。
等隔天醒来,陈与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身上又被上了束缚带。
鉴于上一次他自行解除了束缚带,这一次的束缚带更严,他的两条手臂是被分开桎梏于床两侧的。
陈与黑得瘆人的眼珠子转动,在床边看到了一位八旬老人。
老人身形瘦削却依然挺拔,一身布衫浆洗得发硬,头上戴的前进帽磨出毛边,可见他的克俭。
布满沟壑的面庞上嵌着的那双沉淀着岁月沧桑的眼睛饱含历经人生百态的通透,含着笑意注视陈与,操着杂糅了潮州和香江口音的普通话,问:“身体感觉怎样?”
前一次醒来陈与已经见过眼前的老人了。老人就是梁九口中千里迢迢飞回香江见他的梁董事长的那位老友,名叫洪铁山,自称是他的爷爷。
但陈与和这位突然冒出的爷爷无话可说。
洪铁山指节粗大如古榕树根的手解开陈与一只手的桎梏,在他的沉默中自顾自道:“跟我说说姜里里是谁?”
陈与斜眼瞥他。
洪铁山理了理露在前进帽外面银白的鬓角:“我年纪是大了,但老家伙我从前在香江还是有点人脉,包括警署那边,他们都会给我几分薄面,几十年来也积攒了些家底,如果你想找人,我应该可以帮点忙。”
陈与嘲讽:“你自己想找的人几十年都没找到,还帮我找人?”
洪铁山并不恼:“多我一个,你也多一分希望。”
嘲归嘲,陈与本也是这般打算的,而且他这回醒来比上回清醒了两分,比起碎片化地质问大家怎么会不认识姜里里,他应该认真和大家描述姜里里。
所以在陈与的要求下,梁九、钟嘉莉、肥猫和四眼,目前能到场的人全到场了,听陈与将事情详细讲了一遍,从他和姜里里的初遇,讲到丧坤绑架姜里里导致姜里里落海。
以及前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