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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引起很多人共鸣。
□□洞内本来就比外面温度低,加上空气湿润,洞外雨天的湿气又不断地涌进来,一时间阴冷十足。
杨英豪皱起眉头,“人家姜崖说不行就是不行。”
开工前姜崖把他叫过去,非常认真地讲了几条施工要求。
首先,□□洞不同建筑工地,不能大开大挖,不能动用大功率机械,尤其洞内施工要轻拿轻放,不能产生巨大的声响。其次不能生火。一来这是林区,有防火要求,二来这洞内的石笋石幔石花,经过万年孕育,洞内已经形成了稳定的生态环境,生火会影响空气成分,对于保护洞内这些稀奇玩意不利。
杨英豪不懂什么生态不生态,他信任姜崖,姜崖说的话在理,他便要听。
“我们可从没有修过这么难修的台阶。切割机不让用,只能用手一锤子一锤子刨!都不知道要干到啥时候?”有人发牢骚道。
“对啊。还不给工钱……”
杨英豪一道冷眼抛过去,说这话的人立马闭嘴。
他冷声道:“我不勉强,要是有人干不下去,吃不了这苦,现在就可以走。”
他答应了姜崖,这事必须完成。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完成。
说完这句话,他伸手把姚自强头上的安全帽戴稳,走过去把绳子往身上一缠,往前走去。
大家见状,都不再废话,纷纷起身干活。
杨英豪走过大平台,再往前走只有一条狭窄的石桥,必须爬到对岸先凿几个台阶后才能铺路让大队人马过去修路。底下是十几米深的沟,只往下看一眼便觉得头晕。
姚自强拦着杨英豪,“杨哥,这也太危险了吧。”
大家纷纷附和。
杨英豪从旁接过有人递来的安全帽,绑好后笑着说:“我光棍一个,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死了便死了,死了也没人给我哭丧。你们谁能比我清静?”
这哪里是清静,这分明是寂寞。
他这话惹得众人纷纷沉默。要知道但凡杨英豪做了决定的事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去,他们只好做好协助工作,把危险降到最低。
杨英豪单脚踩在狭窄仅够容纳一人的石桥上,走一步挪一步,两只眼直直看向对岸,双脚扎实有力地踩稳,在众人的心惊胆战中安全地走到对岸。他回头朝大家笑笑,“看吧。我要是去奥运会说不定能得平衡木冠军。”
大家都笑起来。
杨英豪不耽误时间,蹲下来拿起斧凿吭吭干起来,不一会台阶的雏形出现了。
就在这时,有人高喊道:“小姜同志和宋支书来了。”
杨英豪站起来,姜崖在洞口朝他们笑着挥手。
杨英豪也笑起来,连跳带蹦从石桥那头回到这边。
宋香巧吓得直拍胸脯,“杨英豪这时在玩杂耍吗?”
竹小蝶也来了,她笑着把用被子捂着的饭菜拿出来,“杨叔好厉害。”
杨英豪穿过人群走过来,“小蝶,你叫姜崖哥,叫我叔,姜崖又叫我哥,这辈分有点乱啊。”
竹小蝶脸红起来,偷偷瞄了一眼姜崖。
姜崖倒是一脸坦然,“各随各的叫法,你就别较真了。”
杨英豪笑起来,“行。”
他低头一看,顿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三人到底是怎么把这三个大篮子扛上山来?何况外面还下着雨,饭菜被捂在大棉被下,拿出来时,还热气腾腾的。
大家伙高兴极了,在这冻死人还不能生火的洞里,想的就是这口热饭。
竹小蝶和宋香巧麻溜地拿出碗筷给众人盛饭。
虽比不上餐馆里的饭菜,也有鱼干和腊肉,还有大面馒头,杨英豪知道这是金竹村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
“有口热水窝头榨菜吃就行了。你们搞这么丰盛干嘛?”杨英豪斥道。
姜崖笑着说:“这洞里冷得瘆人,你们吃不好,也干不了活儿啊。咱们这景区开业可就要推迟了。”
杨英豪没好气地让姜崖只说前半句就行。大家都笑起来。
杨英豪开始说自己的施工计划。这几天的主要工作是把施工通道开凿出来,本来洞内狭窄难走,大家挤在一处也没法开展工作,影响工期还不利于施工安全。
“通电的事搞定了没?”杨英豪边吃边问。
姜崖顿了下,“我正在跑这事。”
杨英豪一听就知道遇到困难了。整个金竹村只有一条生活电线,压根满足不了大型施工要求。洞内亮化工程是重中之重,如果电线扯不进来,景区开放就是个笑话。
杨英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急,总有办法解决。
宋香巧让竹小蝶把其中一个篮子拿出来,被子掀开一看竟是干净的衣服。大家凑前一看,这不正是自己脱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吗?
姜崖说村里知道他们今天在洞里衣服肯定湿了,要是不及时换会感冒。于是宋香巧召集村里手脚麻利的女人们帮忙洗衣服,还升起火炉一点点把湿气烤掉。虽然比不上大太阳暴晒,但总比穿湿衣服强。
杨英豪吊儿郎当的脸上难得凝重起来。他带着兄弟们四处卖苦力,经常被埋怨被轻视,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