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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仗队的十几个人更是卯足了劲地又吹又打,誓要把整条街都闹得沸腾。

  “状元郎!状元郎!状元郎!”

  群众的呼喊声快要把未央街给掀翻了!

  “状元郎来了!!!”

  “来了!!!”

  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喊声、还有带着哭腔的怒吼, 杂糅在一起,震天一般。

  大周重视科举,功名便是鲤鱼跃龙门的基石,能获得游街的殊荣,那必定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纵奇才!

  千呼万唤中,标志性的高头大马终于出现。

  马脖子上系着大红花,背上骑着一身红袍的青年。

  贺维安戴着平角翅帽,帽上簪了五朵硕大的鲜花。

  他一出现,群众便忽然安静了。

  下一瞬,爆发出更为惊天动地的欢呼!

  “状元郎!状元郎!!!”

  “状元郎簪花了!状元郎!!”

  大周有男子簪花之风,但在十几年前便逐渐消失了,今日忽然一现,竟勾起不少有年纪的人的回忆,叫喊得更为热烈。

  更何况早这样的冬日,鲜花本就难得一见。

  谢明夷身处其间,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他眯眼看向贺维安,后者罕见地穿上了大红这样浓烈的颜色,本来温润如玉,现在竟显出几分锋芒。

  贺维安应当是第一次骑马,身体有些僵硬,但还是抬手朝群众们微笑示意,看似毫不费力地保持着状元郎该有的体面。

  簪花状元郎,世上本无双。

  所有人都为他的风姿绰约所折服。

  不少情窦初开的少女看着状元郎俊美的面孔,都忍不住羞红了脸。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一方手帕被砸向贺维安。

  很快,更多的手帕从四面八方而来,都争先恐后地朝贺维安飞去。

  贺维安朝热情的群众点头。

  他的目光扫过各种各样的脸庞,落在谢明夷这边时,却顿了一下。

  谢明夷正巧抬头,跟贺维安实打实地来了个对视。

  他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用口型对贺维安说:“你、很、受、欢、迎。”

  贺维安愣了一下,随即扬起嘴角,眼眸中藏着无限情思。

  众目睽睽之下,他抬起手,将头上鲜花摘下一朵。

  “状元郎要抛花了!!”

  “谁能接住状元郎的花,谁就能心想事成!”

  “状元郎!状元郎要抛花!”

  ……

  人群中热情高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抛花”。

  这一场盛典,真如梦一般。

  谢明夷扶住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的老婆婆,准备作壁上观,看谁能抢到贺维安的花。

  可贺维安笑眼吟吟地看着他,只看着他,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下一刻,他的手腕一动。

  那朵鲜花旋即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越过鼎沸的人群,在几千双睁大的眼睛中,穿过一切,不偏不倚地撞击在谢明夷的胸口。

  谢明夷下意识伸出手,鲜花便稳稳落在他手中,鲜红的花于他手心上绽放,阵阵芳香萦绕鼻尖。

  “恭喜!恭喜!这位小兄弟,你要好运一辈子了!”

  “兄台!你以后必能如状元郎一般高中!”

  “恭喜啊!恭喜!”

  一时间,道贺声将谢明夷包围。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他抬起头,和贺维安对视。

  贺维安用嘴型回了他一句话。

  谢明夷没看清。

  他的目光急切地迎上去,队伍却已经开始继续移动,贺维安的身影已经离开了这边。

  人潮跟随着状元郎而去,谢明夷却还留在原地。

  暗处,两道黑色的影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们一闪而过,重新隐匿于黑暗中。

  ——

  翌日。

  毓庆宫。

  谢明夷被谢书藜唤去用午膳。

  他在等候的片刻,悄悄地把药给十五皇子用了。

  用了药后,十五皇子的表情显得舒缓了许多。

  谢明夷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

  等到传唤时,便进了殿。

  一入殿内,才发现不只有谢书藜,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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