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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句实话,你们的回答都一样。”

  贺若昭一边请他进屋,一边说:“我们兄妹俩自幼失怙,族人长辈……全都靠不住,我只能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说什么、做什么,我便也有样学样,让国舅爷见笑了。”

  她走到木柜旁,伸手拉开一个抽屉,看着里面的三个瓷瓶,只拿出其中一个,不动声色地抽屉关上后,走上前去,将瓷瓶交给谢明夷:

  “上次您并未拿走这些药,我想,那个孩子的情况不会好,还好这么快您就来了,快将这些药拿去用吧,能拖一日是一日。”

  谢明夷站在门口,连忙道谢,又有些讶异——贺若昭竟然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贺若昭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一般,笑着说:“国舅爷,若没别的事,您也不愿意久留了吧?我这边还有药材没处理完,就不送您了。”

  谢明夷又道了声谢,看着贺若昭匆匆走进厢房,便也离开了贺家。

  他坐上马车,在街上行进了一会儿,脑中思考着该为进宫想一个什么样的借口。

  外面却一阵嘈杂。

  谢明夷掀开帘子,只见人潮涌动,全奔着一个方向,鱼贯而入。

  马夫竭力保护马车,可马车还是被冲撞得左摇右晃。

  谢明夷有些不耐烦,问道:“怎么了?”

  但他的声音很快便被欢闹的人群所吞没。

  京城的大街小巷,全都在欢呼着一件事:

  “状元郎!状元郎!状元郎游街啦!!!”

  大周国民倾巢而出,都争着挤着去瞧这场空前盛况。

  有人挽着媳妇,有人牵着好友,有人抱着自己流口水的小儿,甚至还有人扶着耄耋之年、颤颤巍巍的老人。

  状元游街,已经是十年没有的恩典。

  这届状元,究竟是怎样的才高八斗?

  更何况今年科举一拖再拖,早已将众人的情绪憋到了极点。

  状元郎要游街的消息一出,顷刻间,万人空巷。

  而谢明夷这次出门,为了掩人耳目,便只叫了一辆普通的马车,配了一个马夫,没有带护卫。

  因此马车卡在了人潮中,位置尴尬,动弹不得。

  “少爷,一时半会恐怕是走不成了。”

  马夫流着冷汗,对谢明夷说。

  “没事,我下去走走。”

  回应他的是一句这样的话。

  “什么?”马夫睁大了眼睛。

  可谢明夷已经跳下去了。

  马夫眼睁睁看着谢明夷也加入了拥挤的人群之中。

  表情还莫名的……兴奋?!

  少爷什么时候,这么爱凑热闹了?!

  谢明夷混在人堆里,快步向前。

  身旁有个佝偻着背的老婆婆被挤得喘不上气,险些要摔倒。

  谢明夷伸出手拉了她一把,迎上老婆婆感激的目光,他笑了笑:“婆婆,你也是去看状元郎的?”

  老婆婆“呃”“呃”地发出几道粗哑的声音,算是肯定。

  谢明夷扶着她:“那您跟着我,我带您去。”

  老婆婆极为感动,眼含热泪。

  谢明夷望向人头攒动的前路。

  他倒要看看,这位状元郎,有多大的风光。

  第50章 鲜花 好孩子。

  随着人流走了一阵, 穿过一个狭窄的小巷,便来到沸腾的未央街。

  敲锣打鼓的声音远远地传来,竟震得地面都在动似的。

  人群自觉让出中间的道路, 全都站在街道两旁, 伸着头, 目光殷切。

  谢明夷在一个角落扶着老婆婆站定。

  “卖酥果嘞!状元郎刚一游街就出炉的酥果!好运连连哟!各位,来二两不?”

  有人抱着一箩筐的酥果,挤来挤去, 转着圈吆喝。

  不少人掏出铜板, 也沾沾这喜气,买了一些,咬一口, “嘎嘣脆”。

  干燥的冷空气中, 立刻弥漫出一股香甜的气味。

  阳光照耀在所有翘首以盼的人身上, 暖融融的。

  谢明夷向来都是从上往下看的,突然和无数平民百姓一样自下而上张望, 倒也有几分特别。

  两道身影跑过来了, 也带来一阵欢呼。

  民众们激动万分, 却发现那不过是两列开道的侍卫,又都失望地发出“嘁”的一声。

  持刀侍卫们飞快跑过, 紧接着是仪仗队。

  他们每个人的胸前都佩戴了正红色的绢花,硕大无比, 几乎要将身躯全部覆盖, 显得喜庆极了。

  群众们欢呼起来,有小孩子骑在父亲脖子上,挥舞着咬了一半的酥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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