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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太义一挥手,不耐烦道:“朝廷?朝廷远在千里之外!在漠北,本官的意思就是朝廷的意思!现在本官命令你穆钎珩,立刻率部众去追上那个北狄人,提他的人头来见本官!”

  见周边黑甲将士皆不为所动,薛太义又道:

  “难道你们五百轻骑,还敌不过他一个人?”

  简青忍不住开口:“两军交战不是儿戏,更不需要用激将法,朝廷要开互市,便不能和北狄大举冲突,一但被北狄切断了路,那我大周和北方各族的往来便都难了,到时候还谈什么互市贸易?”

  薛太义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令牌,道:“那你们看看这个呢?”

  “调兵令?怎么会在你手里?这……”简青眉头一皱,有些为难的看向穆钎珩。

  没等穆钎珩应答,穆毕武便先单膝跪下,行了军礼。

  看到主帅这番,其余人也纷纷行礼,一时间,尽是铠甲碰撞之声。

  除了穆钎珩。

  他依旧笔直地站着,锐利目光如炬,落在薛太义身上。

  “太祖有令,见此令,如见天子。本官早就知道你们穆家军桀骜不驯,但若连调兵令都不遵,那必然是打算谋反了!”

  薛太义不理会穆钎珩,只俯视着穆毕武,刻意将“谋反”二字念得极重。

  穆毕武瞳孔一缩,严肃道:“穆家军谨听大人调遣!”

  薛太义满意地笑笑,语调轻松:“那便请威远将军率五百轻骑追杀逃窜而去的北狄人,记住,一定要提头来见。”

  穆毕武握紧双拳,“是!”

  “可威远将军本人似乎不太愿意啊?”薛太义揶揄道。

  穆毕武急急站起,雄壮的身躯急促起伏着。

  “穆钎珩,这是军令!”

  初升的太阳为大地铺上一层血色,场面僵持了片刻。

  “遵令。”

  穆钎珩的两个字,竟如千钧之重。

  三个时辰后。

  穆钎珩一行人骑着马,穿梭在废弃的坞堡间。

  他们离三阳镇已有四十里远了。

  “将军,这是咱们第一回来这么远的地方吧?说实话,我真挺想去北狄军营杀个痛快的!”

  简青夹紧马肚,驾马与穆钎珩并肩,神采奕奕。

  穆钎珩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听到这句话,便问道:“为什么?”

  简青的神色凝重起来,眼中浮现滔天的恨意,“因为北狄人野蛮暴虐,杀了我爹娘!要不是主帅收留我,我早就死在北狄人的马蹄下了。”

  说着,他转头道:“大家都想有朝一日荡平北狄,还漠北一个太平,是不是啊,弟兄们?”

  “是!”喊声如雷,整齐划一。

  五百余人里,最大的不过二十五岁,最小的还不满十六,都是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年纪。

  这一路太过荒芜,又安静行军,此刻被简青打开了话匣,都热闹起来。

  五百号人七嘴八舌的,还不时有笑闹声,如孩童时在军营中嬉戏那般。

  半个时辰过去,起伏的地面渐渐平坦,风声却越发粗犷了。

  突然,大风扬起沙尘,遮天蔽日,昏黄一片。

  马皆不能前。

  在用双臂挡风的间隙,简青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

  那些影子越来越清晰,且越来越多。

  他的心抖了一下,“将军,北狄人的营帐……不是驻扎在五十里地之外么……”

  穆钎珩放下手臂,手握住剑柄,沉声吐出一句话:

  “准备迎敌。”

  风沙很快散去,留下浩浩荡荡的北狄大军。

  骑着马位于最前方的,正是那个挟持了薛太义的人。

  此时他扛着一把弯刀,凶狠的脸上挂着得逞的笑,便吐了一口沙子,道:“小崽子们,又见面了?”

  穆钎珩冷静地观察局势,发现在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

  腹背受敌,插翅难逃。

  “薛太义这个狗东西!我们被他害了!”简青急道。

  他又调转马头,朝后喊道:“保护将军突围!”

  穆钎珩表情沉重,高声道:“不必管我,所有人护好自己性命!”

  骏马嘶鸣,刀剑交错。

  场面很快厮杀成一片。

  血腥气浓重无比,数百北狄人亡于马下,也有不少穆家军身负重伤,只能由同伴强拽着逃离。

  穆家军虽只有五百轻骑,可个个骁勇,还是稍占上风,年轻的将士们第一次杀敌,都杀红了眼。

  北狄人身强力壮,却渐渐不敌,落了下风。

  胜利的希望就在眼前,在砍下一个北狄人脑袋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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