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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真给她擦完脸,抽出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来:“然然,我们聊聊吧。”
宁颐然绷着小脸,将头扭向一边:“有什么好聊的!你们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你和我爸都不想管我了!”
这一路她哭得眼睛鼻子都红了,此刻坐在床边心如寒灰。
应真看着她,不由想到车祸那天第一次看到她的情形。从性格到长相,这孩子都实在太像宁君昊。
她叹了口气:“刚才我跟你爸爸商量过了。我跟他离婚后,不管你想跟谁一起生活,我们都尊重并且接受。一切以你的意见为重。”
原来刚才爸爸妈妈在商量这个。宁颐然刚压下去的委屈再次涌了上来。
应真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想把你像个皮球一样踢出去。放弃抚养权,不过是因为我觉得你跟着你爸爸,对你更好。而且之前你似乎也流露过类似的想法。有些事情可能是我欠考虑了,没有事先认真地跟你聊一聊,听听你的真实想法,是我考虑不周。”
表面上妈妈似乎在跟她道歉,可是宁颐然还是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没错,她的确是说过如果爸爸跟妈妈离婚,她会选择跟爸爸一起生活。
可是,她说的是“如果”。她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会真真正正地发生!她无法接受父母离婚,更无法接受以后得不到父母全部的爱!
宁颐然红着眼,哭嚷道:“你现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刚才我亲耳听到你说了,即便把抚养权给你,你跟我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母女。都这样了,你觉得我还有的选吗?”
这一路,她就像个没了心爱玩具的任性小孩。当一堆玩具摆在她面前时,她看也不看一眼。一旦把这些玩具都收走,又开始不依不饶地哭闹。
当主职太太的应真,把太多的时间精力花在家务劳动中。她怀着对丈夫和女儿的爱在做这些事,可是落在旁人眼里,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付出。
应真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冷道:“真正意义上的母女又如何?你觉得尊重你妈妈吗?车祸那天,一睁眼我发现自己多了个十四岁的女儿。回家路上,你爸爸说你乖巧懂事。但是乖巧懂事的女儿,却看不起当全职主妇的妈妈,当面说妈妈是greentea。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也试过努力去当好一个妈妈。我只是没想到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差,更没想到当好一个妈妈这么难。”
已经快要淡忘的事,被妈妈重又提起,宁颐然一向能言善辩,她想开口替自己辩解,却涨着脸不知如何开口。
过往她没少当面或者背地里表达对妈妈的不满。曾经说过的那些难听的话,此刻像一把把利箭一样,齐齐掉转方向扎向自己。
宁颐然难受极了,喉咙像是被胶水堵住了,她无法开口,只能垂着脑袋听妈妈说。
“这段时间,我的感受是你已经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在吃喝拉撒方面需要妈妈无微不至的照顾了。我和你爸爸离婚后,工作会越来越多,肯定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天天在家。你爸爸更不用说了,他公司的事很多。倒底想跟谁一起生活,你好好想想。你马上十五岁了,法院在判决抚养权时会尊重你的意愿。我能保证的是,如果你想跟我一起生活,我肯定欢迎。我会尽量协调自己的工作时间,多陪伴你。但是忙起来的时候,肯定还是要请阿姨照顾你。我们互相尊重,一起成长。”
这一天她也累了,应真跟她聊完便让她早点休息。
回北市的路上,应真都在反省自己。刚才在木屋咖啡馆,她的确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宁君昊提出那个离婚条件,她最直接的感受是他又试图在用女儿抚养权的事控制她。仿佛女儿抚养权归她,便能动摇她离婚的决心一样。
那一刻,她说了些情绪上头的话,没想到全被然然听了去。
虽然那孩子有很多毛病,但一想到她只有十四岁,一想到发生在自己和她身上的事,应真又没办法真的跟她生气。
……
宁君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连抽好几根烟,应真终于从女儿房间里出来了。
“该说的我都跟然然说了。你刚才提出的那个离婚条件,我接受。离婚协议你尽快签字,元旦假期结束后,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我会配合你,把离婚对奇技上市的影响降到最低。”
应真说完便转身上楼,她要收拾一些衣物带走。这次在宁市拍戏,她带的衣服不够。
从衣帽间翻出行李袋,收拾出几件厚实的羊绒毛衣带上。缺什么东西她都记在了手机了,收拾起来很利索。
宁君昊也跟在她后头上了楼,看她正在往行李袋里放衣服,眉眼瞬间冷了下来:“你别再折腾了,今晚我睡书房。明天我让小李送你去宁市。”
他话里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当总裁时间长了,把跟下属交待工作的语气都带到家里来了。
应真低头收拾东西,看也不看他,“不用。我去翠苑。”
她总是能轻易影响他的情绪!
宁君昊脸色铁青地站在那儿看着她,沉黑的眼眸里墨云翻涌,胸口也剧烈地起伏着。
行李收到一半,应真的手被宁君昊接住,他在她耳边冷冷道:“今晚你留在这儿陪女儿。我去公司。”
*
元旦结束后,宁市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雪在飘》的拍摄也进入了尾声。
应真回宁市后,将自己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元珊身上。
最后几场戏,在坝上拍摄。剧组将人和物资都拉到坝上的一个小村庄。这儿比市区温度低了十度。当地的老百姓流传一个说法:坝上的风一年刮两次,一次刮半年。
村里的条件没法跟宁市比,住宿很紧张,应真和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