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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她说完,两人又没有说话了。

  墩台就在不远处,马车两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这事一个类似于城堡模样的寨子,如今大门紧闭,里面的空地还散落着锄头,篓子等东西,不太大的一个院子,应该是个小墩台,现在透过缝隙看过去,整个墩台安安静静的。

  “怎么里面没有人?”王献臣不解问道。

  “死完了呗。”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芸芸抬头,看着坐在塔寨边缘的人,笑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有个兄弟的香囊落了,说是他夫人亲自绣给他的,里面还三两银子呢,找不回来没法和嫂夫人交代,所以我就一家家找过了。”谢来一只脚悬挂着,一只脚蜷缩着,看着辽远的远处,随口说道。

  “那找到了?”江芸芸问。

  “嗯。”

  “下来吧,我们回家。”江芸芸看着他被日光笼罩着,模糊不清的脸,柔声说道。

  谢来这才低头,先是看了眼江芸芸,然后才看向王献臣,懒洋洋问道:“这不是钦差嘛?”

  “你是?”王献臣看着他腰间的刀,又看着他的鞋子,谨慎问道,“你是锦衣卫。”

  “锦衣卫佥事谢来。”谢来一跃而来,顺手把手中带血的香囊塞到袖子里,然后才一本正经地站在江芸芸身边,人模人样说道,“听说你家父辈也是锦衣卫出身,真巧。”

  王献臣嗯了一声。

  “之前看三个卫所的折子里说,有十个墩台无人存活,十二个墩台少了一半人,还有一些墩台也损失惨重,几乎没有全身而退的。”江芸芸问。

  “人数都核对过了,和你们上报的折子合得上。”王献臣说着,又看了眼谢来,“还有八个锦衣卫也没了,名单一一核对过了,马尚书已经过目了。”

  三人一路沉默地回去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谢来随后问道。

  “本想来看看军屯的。”江芸芸说。

  谢来啧了一声:“怎么又打上军屯的主意了。”

  江芸芸没说话,只是胡乱弄乱小毛驴的毛发。

  小毛驴不高兴地打了一个喷嚏。

  谢来伸手给小毛驴顺毛,顺手拍开她的手,无奈说道:“别弄乱了,回头给你闹脾气。”

  三人又去了其他几个民屯的地方,核对了田地数,问了春耕的事情,直到天黑,眼看城门要关了,这才火急火燎赶回去。

  回衙门时,正看到老衙役看着手中的几张报名表,眉头紧张。

  “怎么了?”江芸芸随口问道。

  “刚才有人大晚上来敲门,说来交报名表的。”老衙役悄悄看了眼江芸芸。

  江芸芸接过来看着。

  “好漂亮的字。”王献臣扫了一眼说道。

  “同知看这个地方?”老衙役突然指了指报名表上的位置,一脸嫌弃,“什么狗屁东西都来报名了。”

  江芸芸低头一看。

  ——道门街东段,锦绣坊。

  江芸芸反而笑了起来:“挺好的,有上进之心,不算无药可救。”

  老衙役撇嘴:“好好的衙门让这些私娼来,成何体统。”

  江芸芸一听,也跟着笑:“对,你说得对,回头这些私娼窑子我确实是要好好整治一下了,买卖女子,逼良为娼,平白糟蹋无辜人,简直是浪费我们兰州的人力,刚好我们修城墙也需要人,正好让这些有力气没力气使的人,做点有贡献的事,少给我欺负弱小。”

  老衙役脸色一变。

  王献臣也跟着变了脸色。

  江芸芸把这三张纸仔仔细细看了看,然后交还给老衙役:“好好放着,过几天就考试了,别出差错了。”

  老衙役只好捏着鼻子收了下来。

  王献臣跟在他身后,不解说道:“你这个衙役里要是招了个娼妓,回头真的要被弹劾死了,而且外面说得肯定很难听。”

  江芸芸一听也跟着点头:“你说得也对,所以我得保护好她们的信息,得找点借口把那些私娼都打了,给她们一个良民的身份,嗯,还要立个女户给她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献臣连忙说道,“我是觉得这个人选不好。”

  “都是女的,兰州本地人,还识字,肯定也懂方言,常年历事,口才肯定也不错,现在又有胆子来报名,完美符合我的条件,哪里不好。”江芸芸扭头,平静看着王献臣。

  “她们现在想换条路走,又不是杀人放火,也不是打家劫舍,我作为父母官,为什么不能拉她们一把。”

  王献臣沉默了,他甚至下意识躲避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风光月霁。

  ——即便是在这样的夜色中,他依旧好似在发光。

  “今天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江芸芸笑说着,“我得回去准备试卷了,过几日要整修城墙了,驿站就在城墙边上,你等会回去和其余人也说一下,体谅一下。”

  王献臣几乎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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