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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放在他最脆弱的咽喉。于是她顺理成章地看清了他的脸,也触摸到了他脸上的骨骼皮肤。

  那个触感很奇怪,她分明是第一次见到他,但那个粗粝的混着血土的触感,却让她隐隐生出些熟悉的意味。

  就在这时候,他用那双黑沉的眼睛望着她,开口问她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先引他到死路来,又冒这样大的风险救他,暄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话音刚出,他感觉她放在他脸颊的手指,明显颤了一下。

  他没有错过她脸上的每一寸神色,他清晰地看到她眼底想要遮掩的震惊。她顿了许久,确认似的问他道:“你说什么?”

  恂奇心中暗叹。

  她认出来了。

  所以从前她说过,只要听到他说话,她就一定能认出来,这是真的,她做到了。

  但这个承诺的实现,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实在是荒唐得可笑。

  她可以在千千万万种时候认出他,为什么偏偏却是这种时候呢?

  彤华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昔日离开离虚境时的场景,完全可以称作是反目成仇加不欢而散。她当初满心都是想着,她再也不会回去了,她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她这一辈子,都不要再与他有任何交集。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个声音了。换一个躯体,就换一个声音,生情时说出的那些肉麻的鬼话,在这样的分离以后,本就该直接丢到一旁,再也记不到心里。

  但事实就是,她曾在离虚境里听过那么久的声音,她曾在一片黑暗里触摸过他的面孔。

  他分明是不一样了,和离虚境里有千般百般的不同。

  可是,孚尹,恂奇,为什么会是你呢?为什么在我一错再错以后,遇到的会是你呢?

  第219章 规则 没有规矩,轻松多了,是不是?……

  这是恂奇第一次来到定世洲。

  神洲的地域辽阔,灵气氤氲,众属族居于四方疆域,众星拱月环卫中枢,而正中群玉山脉之间,建立内宫浮于空中,由仙桥连接山门。

  彤华自云头落在门前,呼出了一口气,预备好回去要面临的狂风骤雨。她手指松开了他的衣角,对他说了句“到了,走罢”,便径自向前走去。

  他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分明没怎么变化,却像是越来越变得虚假似的。

  仿佛自从进了定世洲的地界,她便与在外面时不太相同了。回到了这里,她是一举一动都受人注目的彤华少君,行动不能随意,甚至不能这样拉着他的衣角。

  天界等级规矩森严,无谁可避。

  尔娘先一步回来传了话,宫中的仙官飞翎已得了消息,此刻备了云辇,带仙侍拾雨在门口等候。见到她来,便快步迎了上来,行礼后引她上辇:“少主,东西都备好了,先回宫罢。”

  彤华上了一半,回过头去,看见恂奇还站在那处,便同他道:“你还在那处做什么?”

  恂奇听着,其实分明语气还是温和的,但自打进了那道宫门,却听着仍旧是冰冷了许多。

  昔年在离虚幻境时,猜测她似乎在定世洲过得并不自由,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飞翎来之前听尔娘说了大荒神洲的事情,此刻看了一眼,便猜到这个一身血污、披头散发的落魄人物,便是那位传闻中被天界帝君带兵追杀了三天三夜的青狮少主,因知道在这里不能给自家主子难堪,便主动向他迎上去,道:“神君,这边请罢。”

  恂奇甚少听见自己被这么称呼,天岁神族不与外界相通,大荒之上的部族都唤他作少君。此时离了大荒,天界认定天岁神族有罪,自然也不会恭敬称呼他。

  飞翎不是不觉得称呼上麻烦,但是既然他的决断还没下来,又是彤华特地带回来的,称一句神君也不为过。

  他原本就是神族嘛。

  恂奇打量着那边倏然便变得拘谨陌生的彤华,脚步定在原地,眼看着飞翎要再开口时,他才迈步走入了内宫的大门,继而又走到她的身边。

  这一幕仿佛是奠定了之后的许多年。他和她永远都有谁都不肯退步的时候,争来争去,最终还是他先低头。只是若论起谁先低头谁便输了这样的谬论,倒还真未必成立。

  彤华有些复杂地望着他,扭头钻进了轿辇,见他站在外头没有动作,才又道:“进来,站在外面做什么?”

  仙侍忙又将放了一小半的帘子打起来。恂奇习惯了自由来去,看她这分明入了宫却又要入辇的麻烦规矩,轻轻啧了一声,但没有说什么,手臂扶了一把,一步跨上轿辇。

  他自己将帘子扯了下来,把里外隔绝成两个世界,想看看她会不会松一口气。

  但她没有。

  她在大荒给他治伤的时候,随便就坐在了地上,但来到了这舒适柔软的云辇上,明明没人看见,但腰背依旧笔直。

  他于是问她道:“方才为什么松手了?不怕我跑了?”

  她来的一路上都抓着他的衣角,偏偏是到了宫门前才松手。她以为他方才站在那里不动,是因为奇怪这个,便笑道:“都到了这里,你还会跑吗?”

  他道:“你不拉着,怎么知道我不会?”

  她干巴巴地扯了扯唇角道:“定世洲没有这样的规矩。”

  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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