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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长青紧张兮兮地拉着我往后院走,说让我陪他回家取个东西,一路上他像被尿憋急了,晃着身子也不讲话,直到进了家门,他才开口:“杨斌是你什么人?”

  我慌了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倒退三步摔在沙发上,他冲过来摁住我的肩膀,“是你……是相好对吗?”

  事已至此,我只能点头,“我和他黄了。”

  他像个陀螺似的在我眼前乱转,“你怎么,你怎么喜欢男的呢?”

  我把头低的更深了,忐忑里面夹着坦荡,像是罪大恶极的犯人,等待子弹穿过胸膛。

  “我不是说这个事不对,就是你咋能喜欢男的呢!”

  我很意外,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他一拍脑门,捏着我的肩膀,“这件事你别和别人讲。”

  我刚想说话,就被他打断,“德子也不行。”

  从那以后我更加依赖他,除了因为他对我好之外,还因为我们有了秘密,这让他变成了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疏远我,反而更亲密了。

  我私下问他,怕不怕我爱上他,死缠烂打。

  他说相信我不会,而且他也不是什么香饽饽,哪有待在一起就爱上的道理。

  可人就是会日久生情。

  小年那天嫂子给我打的电话,问我哪天回家,好让杨斌接我,我拒绝了,说市局大年夜值班,正好轮到我,就不回去了。

  同一天,郑长青也来找我,问我这个年怎么过。

  我说我想回老家。

  他瞪了我一眼,然后安排我过年跟他走。

  大年三十中午,我跟他回了他爸妈家,房子离市局不远,我们骑着侉子,十五分钟就到了。

  进家门的时候郑妈妈出来迎我们,她捧着我的脸夸道:“小伙子真俊!”我有点不好意思,把橘子递了出去。

  我在厨房打下手,帮忙剥虾仁,弄的手上一阵腥,郑长青拿着橘子来喂我,我特意用手捂住他的鼻子,还把虾须粘在上面,一切就绪,我看着这份“杰作”幸灾乐祸,结果他不知道从哪掏出相机拍了一张。

  郑爸爸在和面,回头轻踹他一脚,说他不帮忙净捣乱。他躲在我身后像躲在战壕里的兵,看着郑爸爸吐舌头。

  越临近半夜电话响的越频,家里两个bb机此起彼伏,郑长青没理别人,只打给秦芬。

  郑妈妈拉着我说笑话,期间时不时看向长青,她拍着我的手,“长青明年就有家了,找人算过日子,六月有一天不错,夏天,新娘子穿衣也美。”

  她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我跟着打哈哈,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滋味。

  郑长青把座机举起来,“妈,秦芬有话和你说。”

  郑妈妈撒了我的手跑过去,一个五十岁的老太太走路跟学生似的,郑长青交出“接力棒”,绕到我这吃果盘,他指着自己门牙上的小豁口,“小时候瓜子吃多了硌的,说出去人都不相信。”

  我岔开话题,“你和芬姐明年结婚啊。”

  “对啊。”他回答的理所应当,“谈了四年了,也该结了。”

  “那你喜欢她吗?”我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地问出这句话。

  “喜欢!”这次他斩钉截铁,随后又像个愣头青,凑到我脸前,“是一见钟情。”

  我不想聆听这段爱情往事,只能撇过脸,装模作样地看春晚,他见我不乐意也不追着我讲,摊在沙发上自我消化,脸在黄光下透着粉,比电视上的演员漂亮。

  我只斜着看了一眼,就记了一辈子。

  过完年东文市局突然开始忙起来,说是南方一伙子抢银行的北上了,隔壁市过年的时候连发两起,对方有枪,还杀了人。

  正月初六赵局长就把大家都召回去,在一楼的大会议厅里,我第一次看全了市局的各位。赵局长拿着稿子站在话筒前讲个不停,郑长青因为熬夜玩牌此时昏昏欲睡,我和李富德坐在他的左右,一人扶着一半肩膀,才让他稳坐木板凳,没撞在前面人身上。

  “李富德!”赵局长大喊一声。

  李富德嗖地一下站起来,郑长青顺势倒在我肩膀上,我看着前排的目光,使劲掐他的大腿,才勉强让他坐起来。

  “关于此次行动,市局领导小组决定让你牵头成立重案组。”赵局长如鹰一般的眼睛盯着李富德的眉心,“希望你能做好工作,保卫东文市的安全。”

  “保证完成任务。”李富德敬了个礼,前排响起掌声,我歪头看向郑长青,发现他在偷笑。

  后来有一次我们都喝多了,三个人抱在一次,李富德捧着他的脸,发出了一声怒吼。

  “长青,我这辈子有你就值了。”

  六

  那伙人移动的速度比我们想象中要快,他们逐步逼近东文,而且来无影去无踪。那段时间各个银行的门口都有人把守,李富德作为指挥忙的头脚倒悬,郑长青给他做副手,我因为以前在部队里做狙击手被安排持枪巡逻。三个人成天见不到一面。

  后来我们接到消息,说是环宁那边抓了两个,审了三四天才吐出来一点东西,那些人在上次行动的时候损失惨重,几个领头的内讧了,准备来东文干最后一票,然后那些钱下海做正经买卖。

  既然是最后一票,那么一定要往大了造。李富德大手一挥,把我俩插在市中心银行的巡逻队里,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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