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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侍从”,无声来又无声地走,没有人气。

  好像偌大的院子被什么笼罩着,只感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压着人不敢说话,不敢喘气。

  少年去请示,却似乎没找到人,他让薛潮稍等片刻,走进了西厢房。

  这一去就没回来,薛潮碰了碰西厢房的门,发现门上锁了。

  他一顿,在门口听了听,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自然会撬门,这种院子的门,使一下巧劲儿就能被他别开,但他想起马可·波罗还有在论坛看到的守秘人经验,在调查正式开始之前,守秘人最好不要介入故事。

  他们的定位是旁观者,在调查开始后,他们的定位是引导者和推动者。

  于是他转身离开,从隔墙合龙处的小门进入下一进院落。

  这个院落就更没有声音了,他在所有的房间门前都停了停,像个空院子。

  进到最后的院落,一推开门就不一样,朱红的大门正对着他,像黑白默剧里突然溅落了某个人的血,点燃一抹妖冶的红。

  那红太鲜亮了,让人不舒服。

  从进门到最后一个院落,没有一处有匾有字,唯独这间朱红门的正房,写着祠堂二字。

  两边刻碑联,左手边的字被风雪消磨得看不清,右手边的字也勉强,但薛潮听过,所以猜出了这残破的上半句鬼画符是“血不荐天,命不落地”。

  他轻轻碰门,一顿,这门没锁。

  整个宅子,他碰过的那些普通房门都锁着,唯独供神的这间最特别的祠堂,却开着门。

  像一个歹毒的邀请。

  薛潮慢慢从大衣袖子里的手腕上解出绷带,指尖绕着,将绷带穿过门环,熟练地系了一个死结。

  他离开最后一个院落的时候,听到门后祠堂的门动了动,他动作迅速,顶住被风吹着即将合拢的门,原路返回。

  领路的少年就站在第二个院落里,静静地观望,见他回来了,也不惊讶,带着他去了正房。

  村长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有些富态,却露出愁苦的表情,一见他先连叹三声:“李姐想着我,想着村子,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高人,快快请进!”

  薛潮坐下,少年给他们倒茶,他没有品茶的爱好,只当热水那么抿了一口,想着去去寒气,却没想到这茶入口是热的,流过嗓子慢慢变冷,到了脏器像坠下一捧寒潭水,冻得他四肢跟着打了个哆嗦。

  “这茶……?”薛潮皱眉。

  “我们村里有名的雪普洱,拿山尖上滚落的第一场雪泡茶,暖口舌,冷心肝,清明神志,省得大雪天让人发昏嘞!”

  大雪天发什么昏,雪盲症?但薛潮确实感觉整座宅子压在他身上阴冷冷的重量减轻了一些。

  他把玩着茶杯盖子,散漫地笑了笑:“高人不敢当,被大雪困住的借宿人罢了,幸得哪方神灵保佑,让我看到这儿有一个村子,否则可真就冻死在山里了,我第一次见这么多像碑石一样又高又尖的雪山。”

  村长不知哭还是笑,五味杂陈地感叹道:“喜悲山就像它的神灵,没人能知道山神的脾气!这天就没法赶路,逆着天的脾气要倒霉,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收拾个厢房,你就安心住下,等雪停了,路清一清再走。”

  “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神帮着我,被神庇佑的有福之人也帮着我。”薛潮看向村长,“我也得让您善有善报,听李姐说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可是遇到了什么怪事?”

  “唉,不瞒您说,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这儿经常下雪,下得大了难免成灾,不小心摔一跤就够受的,遇到小的雪崩,被哪个山头砸下的雪埋了也是有的,但这也没办法,我们村子就建在群山间,靠山活,被雪埋也算魂归山里,侍奉山神他去了,只能提醒村民们平日多加小心。”

  村长说到这儿支吾半天,难以开口的样子。

  薛潮就问:“但这次的雪看着可够大。”

  “已经不是雪的事了。”村长长叹一口气,“东门外最近的那座雪山塌了,埋了东边那条路,那路通向山外的镇子,平时村民们上镇子卖东西都走那儿,这不仅是断了路,这是断了大家谋生的路啊,我愁得日夜睡不着!”

  薛潮的眉峰微抬,开了个玩笑:“你想让我拉来一个施工队?”

  否则山崩雪崩,他再有力气,一个人也清理不了啊?

  村长摇头:“不不,清理山道我们村民自己就可以,问题是那不是出力的事儿,那天出镇子的几个村民全被压在山下,凡是去清理积雪和山石的人都说听见里面有哭声,哭声不停这雪就不停,再这样下去,我怕又崩一座山。”

  薛潮说:“可李姐说雪今天就会停。”

  村长亲切地笑道:“这不把你等来了?红白爷选的人准没错!”说着朝祠堂的方向拜了拜。

  薛潮后知后觉地恶寒。

  “所以他们想被找到,安心下葬?”

  “他们已经被找到了,但是他们不愿意被带走,只是在那里打转。”村长说。

  到这步还不走,要么是被困住了,要么那里有什么东西。薛潮问:“他们都是去镇上卖东西的?”

  “也有磨着家里大人去镇上玩儿的,那里有集市,小孩子喜欢的那些新鲜玩意儿,还有戏班子和杂耍的。”

  “他们是前天去的?”

  “大前天去的,天没亮就走了,当天夜里他们回来的时候就雪崩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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